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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着她的后文。结果就没了。傅溶走到她后头,犹豫良久,小心翼翼道:“那就好,是什么意思?难道你也觉得我不该跟昭阳在一起吗?”

  江落随口道:“你们当然不能在一起。”

  傅溶屏住了呼吸,问:“为什么?”

  江落道:“因为你是我的。”

  傅溶心跳得很厉害,打鼓一样。

  他生怕自己听错了,不太确定,试探问:“我是你的什么?”

  江落刷完最后一层,大功告成,她拍了拍手,道:“你和师父都是我的,不能被任何人拿走。”

  傅溶错愕地看着她,有点蒙。反应了好一会儿,才回过神,江落说的是,他和柳章。他们都属于她?哦,傅溶垂下了目光,一阵失落,原来他会错意了。江落只是觉得,自己的东西不能被别人占有,是这个意思。

  他和柳章,在江落眼里,和她的所有物一样。

  傅溶的心情大起大落。

  他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,勉强笑了下,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  江落注意到他泄气神情,“你怎么了?”

  傅溶道:“我没事。”

  他故作轻松,状似无意岔开话头,“你搭这个蚂蚁窝干什么啊?”

  “我不是告诉你了吗,”江落道:“我要收集蚁酸,去腐蚀颈环。”

  “哦,你是说了。”

  傅溶没话找话,越发尴尬,“这东西有用吗?”

  江落把手深入土窑,取出个两指宽的小杯。里头盛装着淡褐色液体,仅薄薄一层,量很少,需要时间继续收集。她晃了晃,液体流动如油,速度缓慢。

  “不知道,试试看。”

  “驱魔司的东西,都有法力加持,没那么容易摧毁。”

  “那应该怎么办?”江落问。她其实也没有方向,但她必须做点什么。

  “舅舅的意思是,我先去调查杀害舞姬的凶手,把这件事先放一放。”

  柳章认为,办事先分轻重缓急。颈环戴在脖子上,虽然难受,但摘下它,不是那么十万火急的事情。颈环的伤害程度跟赋予它力量的主人有关。杨玉文打不过柳章,颈环束缚力量有限。

  傅溶甚至怀疑,颈环根本困不住柳章,如果柳章想摘下,完全可以通过暴力手段强行拆解。他自愿戴着,不单是为江落,更是表明自己有意同杨玉文缓和关系,让杨玉文别再内斗,顾全大局。

  毕竟换阵才是头一件紧要大事。

  刚才柳章跟傅溶说了那段话,傅溶出来后,很快意识到自己想得太浅了。柳章自有打算,根本没有在意屈辱不屈辱这点小事。君子海纳百川能屈能伸,为一个颈环怄气,恼羞成怒,跟杨玉文去决一死战,毫无意义。

  人的眼光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。

  傅溶领会到柳章的良苦用心,心下暗服。还是舅舅思虑周全。傅溶想通后,亦不再纠结此事,把注意力放到两片枫叶上,尽快查明真凶,还死者公道,让太子安心。

  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。

  “怎么能放一放,”江落脸皱得像苦瓜,“我看不得那个脏东西。”

  “那就别看吧,舅舅自有打算。”

  傅溶很难跟江落解释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。

  江落把小杯放回原位,固执己见,道:“我一定要弄掉。”

  傅溶道:“那你慢慢捣鼓。我要出门几天,你在家好好的。”

  江落道:“你要去哪?”

  傅溶道:“查案,东宫死了个人,这事必须查清楚。”

  不然杨玉文肯定会给江落扣帽子,让她背黑锅。

  “死了就死了,有什么好查的。”

  江落对舞姬之死毫无反应,漠然道:“天底下每天都要死好多人。”

  对傅溶来说,那毕竟是条无辜的人命,“不一样。这个人本不该死。”

  江落想了想,如果人要分为该死和不该死两部分。那么杨玉文应该第一个去死,然后就是秦愫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越来越讨厌这两个人了。

  “你去查吧,”江落摆摆手,不耐烦道:“你爱干什么干什么。”

  “行,我走了。”

  傅溶把脸洗干净,收拾行李,离开楚王府。

  江落搭好蚂蚁窝,等了好些天。小杯中的淡褐色液体终于接满半杯。她端着来之不易的成品,满心期待,来找柳章。柳章又回到之前研究阵法图纸的忙碌生活中,日夜颠倒,不眠不休。为换阵之事劳心劳神。江落来时,赤练比划噤声手势。

  “嘘,殿下才刚睡着。”

  江落闭上嘴巴,示意自己不会出声。

  她蹑手蹑脚走进去,大步跨越满地图纸,来到柳章身后。

  柳章坐在椅子上睡觉,身上盖了一片披风。江落放下小杯。她用石片蘸了点杯中蚁酸,决定试一下成效。颈环被头发挡住了。她小心翼翼,捞起柳章的头发,放到他胸前,让整片玉白色后颈暴露出来。

  柳章的后颈上竟然有颗小小的红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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