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uot;花魁毒酒案",所有碎片突然在脑海里串成线。"孙先生,您......"他刚开口,便见孙大夫猛地抬起头,眼角的泪在烛火下闪了闪。
"当年神判门灭门夜,我就在墙外。"孙大夫的声音突然低得像耳语,"师娘把你塞进奶娘怀里时,我正攥着药箱想冲进去——可他们有先天境的高手,刀光扫过来时,我连门槛都跨不过去。"他指腹抚过信笺上"仁杰吾儿"四个字,"后来我在废墟里找了三天三夜,只捡回半块刻着'神判'的玉佩。"
方仁杰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他摸出怀里那枚羊脂玉佩,月光从窗纸漏进来,照得两枚玉佩上的"幽冥七令"纹路严丝合缝。
孙大夫的手突然抖得厉害,药箱里的银针"哗啦啦"撒了一桌。"原来当年那枚是假的。"他盯着方仁杰掌心的玉佩,"真的......真的在凶手手里。"
小主,
窗外传来更鼓声。
方仁杰数到第三声时,孙大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老大夫的手凉得像块玉,可脉搏跳得急:"小方,这信不能留。"他指了指信笺角落的暗纹,"你看这云纹,是神判门的密信标记。
当年方正卿要传给下一任门主的东西,都藏在这种信里。"
方仁杰低头,果然见信末的云纹里藏着极小的"九局"二字。
他刚要追问,孙大夫却突然松开手,把信笺折成巴掌大的方块塞进他怀里。"今夜子时三刻,去城南破庙。"孙大夫从药箱底层摸出个油纸包,"我年轻时跟神判门学过解暗号,这信里的东西,得用雄黄酒泡三个时辰才能显形。"
更鼓声又响了。
方仁杰攥紧信笺,能感觉到孙大夫塞进来的油纸包上还带着体温。
他正要开口,孙大夫却突然转身收拾药箱,背对着他说:"当年没能救下师娘,如今不能再让你重蹈覆辙。"
烛火在这时"啪"地爆出个灯花。
方仁杰望着孙大夫微驼的背影,突然想起地道里玄衣人说的"引他入局"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,又看了眼孙大夫药箱里露出半截的旧匕首——那刀鞘上的云纹,和父亲书房里那把"判魂刀"的纹路,分毫不差。
窗外传来巡城卫的脚步声。
孙大夫提起药箱走向门口,手搭在门闩上时突然顿住:"方兄弟,明日卯时,西市茶棚。"他侧过脸,月光照出眼角未干的泪,"有些事,我得当面和你说。"
门"吱呀"一声开了条缝,孙大夫的身影融进夜色里。
方仁杰走到窗前,看见老大夫的青布衫角在巷口闪了闪,像片被风卷走的叶子。
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,又摸了摸怀里的信笺,后颈的伤疤突然不疼了。
更鼓声再次响起时,方仁杰笑了。
他摸出铜钲,对着夜空敲了三下——这是给藏在屋顶的暗卫发的信号。
玄衣人要引他入局?
那便让他们看看,神判门的崽子,从来都是局中人,也是破局者。
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,将信笺上的"方正卿"三个字映得发亮。
孙大夫离开前那句"不能再让你重蹈覆辙"还在耳边回响,方仁杰盯着信笺角落的"九局"二字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血夜,父亲被按在地上时,凶手腰间晃动的玉佩上,似乎也刻着这两个字。
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了。
方仁杰摸出怀里的铜钲,指尖在凸起的纹路上游走——这是他从小到大最信任的"伙伴",今夜之后,它或许要见证更多的秘密。
他望着孙大夫消失的方向,轻声道:"孙先生,您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?"
更鼓声再次传来,方仁杰吹灭烛火,黑暗中,信笺上的"九局"二字仿佛活了过来,在他脑海里烙下深深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