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衣人猛地回头,短刀划破了钱掌柜的锦袍。
方仁杰借着震动撞开柜门,怀里的信笺"啪"地掉在地上。
月光正照在信末的落款上——方正卿,神判门当代门主。
玄衣人的瞳孔骤缩。
他盯着信笺上的名字,又抬头看向方仁杰,嘴角的笑突然变了:"原来......"
"跑!"方仁杰抓起信笺掉头就冲。
小主,
背后传来玄衣人暴怒的嘶吼,钱掌柜的尖叫,还有地道崩塌的轰鸣。
他踩着满地碎砖往通风口冲,后颈的伤疤疼得几乎要裂开。
月光从通风口漏下来,照见他掌心的玉佩印子——和玄衣人方才拿的那枚,纹路分毫不差。
他突然顿住脚步。
通风口外,洛宁城的更鼓声远远传来。
方仁杰摸出怀里的铜钲,敲了半下又停住。
他低头看向信笺上父亲的字迹,又摸了摸后颈的伤疤,突然笑了。
"九判诀?
幽冥七令?"他对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轻声说,"爹,您教我的'智破局,武定坤',该用用了。"
地道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。
方仁杰最后看了眼怀里的玉佩纹路,转身扎进黑暗里。
背后传来玄衣人撕心裂肺的喊:"抓住他!
别让神判门的种跑了——"
但方仁杰知道,他已经抓住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那枚玉佩上的纹路,那封未读的信,还有玄衣人看见他时眼里闪过的慌乱。
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拼成一幅图,图的最中央,是二十年前那个血夜,父亲被按在地上,凶手腰间晃动的玉佩——
和今夜这枚,一模一样。
地道崩塌的轰鸣在耳畔渐弱时,方仁杰的靴底已蹭上了地面青苔。
他后背抵着假山石,能清晰听见胸腔里心跳撞破肋骨的动静——方才从通风口挤出来时,右肩擦在石壁上,血珠正顺着麻布衣袖往下渗,可他顾不上疼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了三次,最后一次的选项还悬在视网膜上:"突袭夺取玉佩(风险:玄衣人先天境,胜率17%)/放信物诱敌(需暴露部分底牌)/潜回通知孙大夫(线索整合度+30%)"。
方仁杰咬着后槽牙,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——他摸过玄衣人出刀的劲道,那抹刀风裹着先天境特有的罡气,硬碰硬无异于送死。
而孙大夫的药箱里藏着当年神判门的密录,或许能解信笺之谜。
"咔嗒。"他摸出腰间铜钲,用指节叩了三下。
这是更夫行里的暗号,三短声代表"紧急联络"。
青苔石缝里立刻滚出粒小石子——是他今早埋的标记,说明退路未被截断。
方仁杰猫腰钻进月洞门,檐角铜铃在夜风里晃出碎响,像极了二十年前奶娘哄他睡觉时摇的拨浪鼓。
客房烛火还亮着。
方仁杰刚推开半扇门,便见窗下黑影动了动——孙大夫的青布衫角搭在椅背上,药箱搁在案头,里面的虎骨膏罐子碰得叮当响。"方兄弟。"孙大夫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,"地道里的动静,整条街都听见了。"
方仁杰反手闩上门,信笺从怀里滑出来时带起一阵风,烛火"忽"地矮了半截。
他扯下浸血的袖布按在肩上,喉咙发紧:"孙先生,我需要您帮个忙。"信笺摊开在两人中间,"当年神判门门主方正卿的字迹,您见过吗?"
孙大夫的手指刚触到信笺边缘便顿住了。
他枯瘦的手背暴起青筋,像老树根盘在信纸上。
烛火映着他鬓角的白发,方仁杰这才发现,这位总眯眼笑的大夫,此刻眼眶红得像浸了朱砂。"小方。"孙大夫的声音在发颤,"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?"
"地道暗格里。"方仁杰盯着孙大夫颤抖的指尖,"玄衣人说那是神判门老巢,他......"他喉结滚动,"他有我爹的玉佩,和灭门夜凶手腰间的一模一样。"
孙大夫突然抓起信笺凑到烛火前。
泛黄的纸页被火光映得透亮,墨迹里的纤维纹路像极了某种暗号——方仁杰记得父亲批案时总爱用松烟墨,墨里掺了极细的朱砂粉,此刻在火光下正泛着若有若无的红。"是他。"孙大夫的指甲掐进信笺边缘,"这撇锋的力道,这捺脚的顿挫......当年方正卿在我药铺写药方,每张纸都要折三折收进檀木匣里。"
方仁杰的后颈又开始发烫。
他想起地道里玄衣人说的"右相"、"九判诀残篇",想起钱掌柜提到的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