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动静,连忙出声询问:“督主,您还好吧?”
荆肖嘉随口应了声没事,低头又将信件从头到尾读了一遍,确定自己没有看错,这才点燃火折子,将信纸烧了个干净。
眼看信纸在手中慢慢地化成灰烬,他终于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由衷的笑容。
荆肖嘉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脑袋,全然忘记了两人先前的争执,忘记了仇恨,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,满心牵挂着裴安夏和她肚子里的小生命。
那是他和她的孩子,融合着他们的骨血,从此以后,他在这世间上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思及此,荆肖嘉薄唇情不自禁地上扬,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,满足地快要溢出来。
素来沉着冷静的男人,此时却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似的,迫不及待地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心情澎湃得难以自抑,荆肖嘉开口唤了一声,“高庆。”
高庆听得传召,片刻不敢耽搁,一矮身便钻进了帐篷。 “属下在,督主可是有什么差事要交办?”
荆肖嘉以手掩唇清清嗓子,“我有一桩喜事要同你说。”
高庆虽略感诧异,仍是顺着他的话头道:“属下愿闻其详。”
荆肖嘉眸中盛满笑意,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欣喜:“我要当爹了。”
高庆愣怔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,喜色爬上眉梢,声音激昂地说:“这真是天大的喜事!属下恭喜督主!”
高庆对自家督主忠心耿耿,得知此讯,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。 “这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,意义非凡呐!等您将来坐上那个位置,无论皇子还是公主,都是极其尊贵的。”
未免隔墙有耳,他后半句话特意压低了声音,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说着。
荆肖嘉倒是未曾思虑过孩子的性别,对他而言,只要是他和裴安夏的血肉,儿子女儿他都喜欢。
比起这个,他更担心自己不在京城,裴安夏要独自承受孕期的辛苦,她会不会感到十分无助?
荆肖嘉早有耳闻女子怀孕艰辛,有孕吐不止的,有半夜抽筋的,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,更是犹如在鬼门关前走一遭。
孕育一个胎儿,需要历经十月怀胎的过程,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,谁也不知道。
裴安夏身子那般娇弱,荆肖嘉简直不敢想像,她要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十个月?若是她有个好歹,他又该怎么办?
荆肖嘉实在是放心不下,索性坐回书桌前,提笔写了一封回信。
他在信中细细叮嘱白芷,务必好生照看裴安夏,若是遇上难事,只管去东厂求助,里头有他的心腹……各种注意事项,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。
写完后,他将信纸仔细地折叠好,装进信筒,绑回信鸽腿上,让其飞往京城。
第23章裴安夏,我好想你。没日没夜的想。
另一头, 坤宁宫。
皇后听完袭香的汇报,眉眼间俱是惊喜,“裴才人有喜了?这可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, 皇上若是知情, 必然也是龙心大悦。”
拂冬在一旁笑着附和:“才人小主是个有福气的, 定能顺利诞下麟儿,为皇上开枝散叶。”
皇后赞许地颔首, 又转头吩咐袭香, “回去告诉你家小主, 皇嗣是最要紧的,什么都不如她腹中龙胎重要。本宫得了空, 也会过去探望她。”
“是, 皇后娘娘的好意, 奴婢会如实转告给小主。”
待袭香退下, 拂冬为皇后松解钗环,“裴才人怀上身孕,娘娘好似十分高兴?”
“皇上膝下子嗣稀少, 本宫作为皇后, 责无旁贷。”皇后沉吟须臾, 继而幽幽开口:“更何况,与其让淑妃或者宋昭仪那样家世显赫的高位妃子孕育皇嗣,倒不如裴才人这般缺乏根基的, 更好拿捏。”
“娘娘思虑得周全,奴婢自愧不如。”
“行了,别拍马屁了。”皇后嗔了她一眼。突然,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,“不过, 本宫倒是不记得,裴才人是何时侍寝的。”
依照宫中规矩,新妃侍寝隔日皆要向皇后请安,然而她却对此全无印象,着实奇怪的很。
事关皇室血统,皇后不敢有所马虎,为求谨慎起见,干脆直接叫了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过来问话。
敬事房专司嫔妃侍寝事宜,但凡皇帝临幸宫妃,时间、地点皆会详细地记录在册,作为日后受孕的证明。
皇后拿起册子,逐页翻阅,翻到记有裴安夏姓名的那页,她目光微凝,见上头只粗略地记载了几笔,不由疑惑道:“这纪录为何不清不楚的?莫非是底下人怠忽职守?”
摄于皇后的威严,那太监没有任何隐瞒,实话实说,“禀娘娘,那日皇上饮了酒,在御花园里偶遇裴才人,乃是偶然兴起,并未翻过绿头牌。”
涉及皇?*? 室阴私,他话虽说的含蓄,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难理解。
堂堂天子,酒后失态,实在不甚光彩。
皇后虽感到不妥,也只是皱了皱眉,不欲将此事搬到台面上来说。 “这件事情,公公最好烂在肚子里,以免有损皇上的名誉。”
那太监忙不迭应承,“皇后娘娘放心,奴才知晓分寸。”
次日清晨,皇后早早起来梳洗完毕,便去往干清宫向皇上道喜。
萧睿安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