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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反对,而是理性地分析道:“无论如何,小主名义上是皇上的妃子,怀有身孕这么大的事情,是否要上报给皇后娘娘知晓?”

  裴安夏略一颔首,“难为你想得周全,皇后娘娘执掌六宫,此事理应知会一声。”

  袭香福了福身,“小主若是信得过奴婢,这事便交由奴婢去办可好?”

  裴安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,她笑着应了声好。

  待袭香躬身退出去,裴安夏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,随即扬声对门外道:“我们方才所说的话,你都听见了吧?”

  门口的珠帘晃了晃,白芷推门走进来,先是跪地叩首道:“奴婢并非有意窥探小主的私事,小主恕罪。”

  裴安夏没打算深究她话中的真伪,只是淡淡地道:“无妨,你不必惊慌,我本来也打算要将此事告诉于你。”

  白芷依旧低眉顺目地跪着,态度谦恭,“奴婢多谢小主信任。”

  说着,她话锋一转,“督主若是知道小主有孕,必然十分高兴。”

  “是么?”

  荆肖嘉出征前,两人才发生过激烈的争吵,裴安夏一气之下,甚至说出要与他恩断义绝的话。

  可孩子何其无辜,想到孩子将来的命运,裴安夏面上渐渐浮现出愁容。

  白芷哪里想得到,她的忐忑和担忧全是伪装,只以为她是孕期导致的多思多虑,遂宽慰道:“按理说,奴婢不该多嘴。但是这些日子,奴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,奴婢可以肯定,督主是真的把小主放在心尖尖上,所以您无须多虑,安心养胎便是。”

  裴安夏对此不置可否,她单手撑着下巴,神情略显疲倦,“我乏了,服侍我就寝吧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白芷依言上前,伺候裴安夏梳洗更衣。

  等裴安夏睡下,白芷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里,打开鸟笼,放出一只信鸽。

  眼见四周无人,她从袖子里掏出事先写好的纸条,绑在信鸽腿上,随后将它放飞。

  鸽子振翅而飞,在空中盘旋两圈,往大军行进的方向飞去。

  饶是信鸽受过专业的训练,飞行速度极快,也断然快不过全速前进的战马。因此,当信鸽追赶上大军时,已是好几天过后。

  行军条件艰苦,十天半个月无法洗澡都是常有的事,哪怕荆肖嘉地位崇高,也不例外。

  他平素爱洁,夜夜都要沐浴过才歇下,尤其夏日容易出汗,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黏腻。

  肃王见状,不由低声和他商量道:“让小兵烧些热水过来,咱们好好泡个热水澡,松快松快吧?这天天赶路赶的,本王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。”

  “下官能得皇上倚重,忝居监军之位,已是惶恐,唯愿与众将士同进退、共患难,还望王爷明鉴。”荆肖嘉拱了拱手,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,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毫不含糊。

  肃王作为宗室子弟,平日养尊处优惯了,连衣袍上沾着泥点子,都感到难以忍受,更别说如今这般灰头土脸的,真是哪哪都不得劲儿。

  偏偏荆肖嘉顶着个监军的名头,他不肯松口,肃王也不敢擅作主张,生怕荆肖嘉回头去跟自家皇兄告状,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。

  肃王讪讪一笑,“督主体恤将士之心,实是令本王感佩。”

  荆肖嘉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客套地应对道:“王爷过奖,食君之禄,自当为君分忧。”

  “督主说得是。”

  荆肖嘉再度拱手,“时辰不早了,明日还要继续赶路,下官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,下官告退。”

  肃王摆摆手,示意他离开。

  荆肖嘉返回帐中,刚坐下不久,便见高庆手捧着一只信鸽,急匆匆地走进来,“启禀督主,京中来信了。”

  乍听此言,荆肖嘉手指下意识蜷曲又松开。

  算一算,他也已经许多日,没有听见过她的音信,眼下难免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。

  荆肖嘉接过信纸,却没有立刻展开阅读,而是将信件妥善地收进抽屉,接着拿起舆图,仔细看了起来。

  安阳关位于卫朝与南疆的交界处,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此处关隘若是被攻陷,则如同对敌军敞开门户,届时南疆必将长驱直入,直取中原。

  为了中原的万千百姓,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守住安阳关。

  荆肖嘉在脑海中模拟着两军交战的情况,反覆进行兵棋推演,包含各种行军路线及战略,都跃然于沙盘之上。

  直到油灯里的灯油快要燃尽,他才惊觉已过了子时。

  荆肖嘉疲惫地揉揉眉心,正准备熄灯时,忽然想起那封被他收进抽屉的信,不由有些心痒。

  他想,裴安夏说得没错,他确实是个贱骨头,撂完狠话以后,又忍不住后悔,想要不管不顾地回去找她。

  荆肖嘉拉开抽屉,取出那张薄薄的信纸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娑着纸面,良久才打开信件。

  信纸上的字迹虽不算潦草,却远不如裴安夏的娟秀工整。荆肖嘉认出这封信是出自白芷之手,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落。

  然而待看清信上的内容后,荆肖嘉霍然起身,因为太过震惊,他一个不慎竟碰倒了桌上的茶盏。

  茶盏滚落到地面,应声碎裂,深褐色的茶水飞溅而出,洒得满地都是。

  驻守在帐外的高庆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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