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青灰的纸页此刻泛着玉色,墨迹在光下流转,像活过来的溪流。
玄尘凑过来看,发梢扫得他鼻尖发痒:"还差最后一步。"他指尖轻点书页空白处,"等这里填满,新规则才算彻底扎根。"
归无顺着他的指点望去,这才发现书页最下方还留着巴掌大的空白。
刚才的金光漫到那里便停住了,像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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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要问,玄尘突然皱起眉,耳底又泛起那阵熟悉的嗡鸣——比之前更轻,却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呢喃,像有人在极远处唤他的名字。
"初雪,外面还有异常吗?"玄尘的声音沉了些,星图重新在指尖亮起。
林初雪的投影突然定格,她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猛地睁大:"西南方向三公里!
因果线……在打结!
像是有人在撕新规则的口子!"
归无感觉掌心的书页一烫。
空白处的边缘渗出极淡的黑雾,比之前更细,却带着股黏腻的腥气。
他望着那抹黑雾,突然想起残神消散前眼底的那丝释然——或许他们不是全部,或许还有更古老的东西,藏在规则的褶皱里,等着新秩序露出破绽。
"要现在填吗?"归无举起笔,笔尖悬在空白上方。
玄尘按住他的手腕,体温透过皮肤传来:"不急。"他望着书页上流转的墨迹,眼底的暗星闪了闪,"新规则刚长出来,得让它先晒晒太阳。"他顿了顿,低头用拇指抹掉归无唇角的血渍,"而且……"他的声音放轻,"最后一句话,该由你自己写。"
归无望着空白处,忽然笑了。
他能听见现实里烤红薯的焦香混着面汤的热气飘进来,能听见老妇人哄孙子的软语,能听见玄尘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和他自己的命核同频共振。
那些声音在他耳边织成网,把空白处的黑雾逼退了半寸。
"等我准备好。"归无说。
他把笔小心收进袖管,那里还留着玄尘教他画阵图时蹭的毛边。
书页在他掌心轻轻发烫,像块刚出炉的烤饼——玄尘总说月亮像烤饼,现在他觉得,新规则大概也是这样的,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暖,和那么一点,让人想咬一口的甜。
林初雪的声音又传进来:"玄尘,需要支援吗?"玄尘冲投影挑眉,指节敲了敲归无的额头:"不用,我们家小先生要学走路,总得先摔两回。"归无瞪他,却在触到他眼底的温柔时泄了气。
他低头看书页,空白处的黑雾不知何时退得干干净净,只留着一片素白,像等在晨雾里的纸,等着第一笔墨。
而在更深处,在书页与现实的缝隙里,那丝极淡的呢喃仍未消散。
它裹着岁月的锈味,裹着被碾碎的规则残片,裹着某种比归无的命核更古老的东西,轻轻说:
"你以为结束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