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“你朋友还真是多。”宴北辰佯装毫不在意地松手,“来吧,让我看看你伟大的友情,值得你做到哪一步?”
画酒终于站直身子。
她本来以为自己什么也不在乎。
直到试探迈出半步,才发现,那比她想象中更艰难。
“能不能用别的东西和你换?”犹豫后,她试图讨价还价。
“别的?”
青年嘲弄笑起来,“看起来,你口中的友情,不过如此。”
笑意未达眼底,少女偏过头,柔软的唇贴上来。
她的手放在他肩上,毫无技巧亲吻着。
于是,青年眼底还未升起的戏谑,彻底被冻成冰渣。
画酒心底是苦涩的。
她别无所长,貌似只有身体还对他有点吸引力。
亲他的时候,她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,只记得小哑巴会给她摘果子,抓兔子,不图回报地对她好。
这样的傻子,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。
更重要的是,画酒欠不起任何人情。
虽然小哑巴过得苦兮兮的,但没人能说,身处阴郁,就不想活下去,不想窥见光明。
——她不能让小哑巴因她而死。
宴北辰没有拒绝,紧扣住少女不盈一握的腰,翻身而上,轻易夺取主动权,恨不得掠夺她最后一丝空气。
他确实是愤怒的。
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月的哑巴,她可以献身给他。
换个说法,捏住她软肋不是他,那她也会这样去亲别人,去吻别人。
不是他,也可以是别的任何人。
——这个念头快要把他逼疯!
这种时候,他一点也不稀罕她的吻。
又忍不住想去亲她。
少女腕上铃声清脆,白袜晃悠悠悬在足尖,挤进他有力的身躯。
她的四肢总是凉冰冰的,气虚体弱,怎么捂也捂不暖。
房间,窗台,红色纱帐,檀色床架,少女雪白的袜,连带睫上的泪。
一切都是那样富有情调。
但宴北辰一点兴致也没有,抬起脸,冷淡盯着她。
少女面颊薄薄一层艳红,轻轻喘气,没有多余表情。
终于,他起身,衣衫完整,说出的话如同寒冰。
“你不用给我什么。”
他语气平静,“那个哑巴,昨天就被我杀了。”
他个邪魔,怎么可能好心到留着那样一个隐患?
半晌,床上的少女都没有动静。
但宴北辰知道她听见了。
画酒阖上眼。
其实早就猜到结果,只是不愿意相信,总是心存可耻希冀。
这下连愤怒也没有多余的,只剩下浓厚无力感。
死了也好。
死了就不必总让人挂怀。
要是可以,愿他来世做个正常人,别再当任人欺凌践踏的哑巴,连死去都是沉默的,一声哀嚎也没有。
死了就死了。
这样卑微的生命,根本不会有人为他伤心。
画酒睁开眼:“尊上大人,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。”
语气不带任何感情,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冷漠。
“所以?”
宴北辰抬手抓住头顶檀木床架,颀长身躯微微前倾,俯视着她。
“你想要的位子,已经坐上。想娶的姑娘,也即将得到。”她平稳陈述事实。
宴北辰看着她,好一阵静默。
魔后之位有很多人想要。
毕竟兵不血刃,就能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幽冥州王也想要。
宴北辰敢打赌,要是幽冥州王没生错性别,甚至用不上苏木子做托词,他自己就马不停蹄嫁过来了。
如果想达成小目标,又猜到对方多半不会答应的时候,那就故意先说个大的,给对方留出余地,这样他才会迫不及待选那个小的同意。
所以幽冥州王才离谱到,一开口就是魔后之位。
宴北辰心底清楚,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自保,偏安一隅。
鉴于合作愉快,宴北辰让刑灾转达:“孤有生之年,王城铁骑,不会踏足幽冥州半步。”
也不是因为他多好心,而是幽冥州偏僻,除了毒虫瘴气,要什么没什么,谁接手谁倒霉,完全就是亏本买卖。
也就幽冥州王把它宝贝得眼珠子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