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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陛下走的时候没说要赏给他,他还是暂且替陛下保管着吧……

  御书房内, 烛火摇曳,料峭春风把细瘦的烛影吹得扭曲起来, 都蜿蜿蜒蜒趴在墙上。

  江弃言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奏折,开始书写圣旨, 写完一卷他便将其放进抽屉中,又拿一卷写。

  一卷接一卷,他把能想到的、考虑到的都写好, 暂时想不到的便只能等以后补充了。

  如果……来不及补充。

  那就只能希望江尽欢能靠谱点吧。

  江弃言写完这些,已是近黄昏,他随意吃了点东西,回了养心殿。

  他抱膝坐在榻上, 月光安安静静抚摸他的头发,像是……

  像是某人的手。

  他想蹭蹭这流光,可光又怎么能触碰到呢?

  月华笼罩着他,似一种恩赐。

  他往窗下移了一点,让自己的身体暴露更多在这冷光中。

  是寒冷的光,没有一丝余温。

  于是他渐渐想明白,原来烛暖不过是吸引他自投罗网的伪装,月寒才是那个人眸底的真正颜色。

  可……即便如此,他也想要。

  他不想再一个人在黑暗的小角落缩着发抖了。

  他想捧住月光,他想月光换成橘红底色,他想……

  他想要先生为他留住温柔。

  而不是任其在对峙中消逝,他们之间从此只剩下君臣猜疑。

  “先生……”江弃言轻喃两声,褪去外衣,雪白的肌肤不经意间从被动作带得撩起的衣下露出来。

  不是全然的纯白,那其中,泛着可疑的薄红。

  它的主人咬着唇,似乎有些难以忍耐这羞耻。

  只是想一想……只是想一想先生在抚摸他,他就快要忍不住了。

  江弃言把自己单薄的里衣,同样洁白如雪的里衣上的皱褶抹平。

  深吸气,长长吐出白雾。

  雾里看不清的,思绪中理不清的,明知很难还要执着的……

  究竟是怎样的情意、情思、情动?

  江弃言不知道,他只是觉得,好久没有见面了。

  久得好像已经过去了一辈子。

  空虚的一辈子,什么也抓不住的一辈子。

  江弃言缓缓跪起来,往龙榻里面爬了一点,然后钻进被子中。

  他侧躺着,渐渐蜷缩起来,弓着脊背,像在防备什么。

  可被褥之下,他柔软的小腹又全不设防,像在邀请谁。

  这算什么呢?

  清醒着做了场春色满园的白日梦?

  还是说……

  是某些难以启齿的荒唐臆想?

  或许都不是。

  他只是在难过罢了。

  不太明显的难过,但也不容忽视,只是细细密密酸酸胀胀的感觉在心底悄悄蔓延,于是长夜里多了一声叹息。

  江弃言叹着,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。

  “先生……”他又喃了一声,声音极轻也极小,“你好好的……”

  好好的,等着他去寻。

  到那时,他想要一个拥抱。

  还想要先生摸摸头,捏捏脸。

  其实最想要一起坐在房顶上看星星,看得情深似海的时候,悄悄的、不为人知的,腿缠在一起滚上几圈。

  从屋顶东头滚到西头也行,从梁上滚到草地上也行,沾一身草叶又落入水池中任发丝随波逐流也行,在哪都行,怎么都行。

  他就是……他就是想要,很想要这份疼爱。

  江弃言不知道自己今夜是怎么了,为什么格外想先生,为什么念头格外荒唐糜乱。

  相思如那碗年幼时的红豆粥,熬的时间太久,满屋子都是甜腻的香。

  情,也是有味道的。

  是跟那些粥一样的浓稠甜腻味道。

  于是陷在其中,就如方饮了粥,身上发起热来,烫得人皮肉发痒。

  此夜格外孤冷,格外漫长。

  千山之隔,东南方向,某群山中。

  夜过,天微白。

  蒲听松眸色沉冷,看着手下人收拾最后的战场。

  大半年来的经历仿若一则传奇话本,里面的波澜起伏听客只能窥见二三。

  但,已经结束了,全部结束了。

  蒲听松坐在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前喝着一碗凉茶,明日……不,今日便可班师回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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