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景文沉默走在前边,周阎负手于后也未再多言。
待入了大帐,自有幕僚取来洛川一带兽皮地图,铺展在案桌之上。
“苍巍山如此之大,那些蛮人进入,
即便我与周将军合兵一处,怕是也难以奈何得了他们分毫!”
刘景文捧着茶水,神情有些淡漠。
“他们迟早会出来的!”
周阎注视着兽皮地图,连头也未抬。
刘景文扎营的地点,刚好处在苍巍山与安护的关隘之处。
看来其还是很有战略眼光的。
周阎如此想道。
刘景文深以为然道:
“蛮人并未带足军粮,都是边劫掠边壮大己身,
入了山林后,等补给消耗一空,自然是会出来的,
周将军与我所见略同啊!”
“嗯,等孟校尉出来,也可以问问他的意见,
毕竟他在山林中与那些蛮人对峙,也有一段时间了,想必很是了解蛮人的状况!”
周阎转过身来,看向刘景文道。
“好,既然周将军与孟校尉熟悉,那倒省了相互熟悉了解的功夫!”
刘景文点点头,他对于立功之事,并没有那么急迫。
只要不出大的纰漏,不影响到刘家在府城当中的地位稳固就好。
而且姜天望离开青昭府城之后,那些昔日被他们刘家所压迫的其他大族,肯定会率先反击。
自己这个偏将的身份,还是很有用处的。
...
...
又多等两日,这一夜,突地有嘈杂之声自营帐外传来。
“兵败了兵败了!”
有军卒大声呼喊,把刘景文从睡梦中惊醒。
他赶忙挑灯出营,正好见到手下亲信匆匆而来。
“发生了何事?”
刘景文颇为不悦,如今军中尚有他的八千精锐,周阎也率领有五千多骁勇军。
那蛮人就是长着三头六臂,怕也无法攻破他们的营地。
“回禀大人,是孟校尉兵败,被蛮人一路衔尾追杀,快要到达我们左近了!”
有亲兵上前躬身回答。
“是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信的,
我们在外面征用的几处坞堡,也传来消息,说是见到了蛮人的踪迹!”
一个头发灰白,面上满是疲惫的幕僚神色有些紧张。
他是刘家所养的供奉,若是刘景文在这安护城前兵败,那他的下场,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快去请周将军来我帐中议事!”
刘景文知道事情紧急,赶忙吩咐。
“不用了,刘将军,还是速速与我起兵前去接应孟校尉吧!”
周阎挑起帐外帘子,披戴铁甲,大步走了进来。
他冲着衣衫不整的刘景文道:
“刘将军,孟校尉手下兵丁虽是不多,
可万一兵败的消息传开,再有溃兵冲击我们营地,
到时候我害怕手下将士军心不稳啊!”
周阎言辞恳切,面目上也是带着森然杀机。
刘景文被他情绪所感染,不过思忖几息,就大手一挥道:
“击鼓,起兵,这些蛮人躲在山林里,我还奈何不了他们,
可出来了,真当我麾下三千精骑是摆设么?”
他冷哼一声,叫来左右,为他披挂。
很快,星夜之下,月辉倾洒,官道两旁,还能听到虫鸣声音。
可很快,这股宁静就被铁蹄踏地的隆隆之声所打破。
刘景文穿着淡金色铠甲,面上也有铁面所覆,端的是英武不凡。
而周阎则是随在他一侧,二人并排骑乘战马同行。
周阎麾下骑兵数量,除了之前从云梦郡带回来的八百骑外,
其他的御马之术还不娴熟,所以也只选了优秀者二百余人,并做千骑。
而刘景文却是不同,他的三千骑兵里,很多就是刘家这么多年豢养的私军,弓马娴熟,
此时两方人马汇集,光是官道上的烟尘,就笼罩住了皎皎月光。
几处刘景文征调来,派军卒驻扎的坞堡,有冲天火光燃起。
这是示警信号,见得此幕,刘景文挥手,又让左右加快了些速度。
周阎身边还有百里炼跟随,至于姚三,则统领剩下步卒与刘景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