秒后,匆匆的脚步传来,随后门被打开,杜越笙亲自开的门,看到张安平后,欣喜的道:
“张老弟!”
仿佛没有之前的不快,二人是多年再一次见面似的。
但张安平早就通过刚才的脚步声判断出了真实的情形:
杜越笙淡然的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待着,听到敲门声后,才淡定的起身,只是随着越靠近门口,脚步声才故意匆匆起来。
毫无疑问,杜越笙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幕。
只能说,老狐狸始终是老狐狸。
可惜,狐狸的算计再强,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依托,始终都是……水月镜花。
就像杜越笙要给张安平折腰一样。
张安平平静的说出了一句憋屈且带刺的话:“杜老板,看来是久等了。”
杜越笙一怔,看着张安平沉沉的脸色,放弃了套近乎的“张老弟”之称呼:“张长官这是……何意?”
张安平不屑的冷笑,随后自顾自道:“待会儿去提篮桥监狱提人。”
“罗宏文必须缴纳一笔钱!”
他说出了一个数字,一个让杜越笙脸上布满了阴霾的数字。
但张安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杜越笙的脸色变得惊骇起来。
“七成!”
“这是罗宏文跟日伪勾结贩卖鸦片以来七成的利润,两年内,这笔钱凑不齐,这钱,剩下的钱,我烧给他。”
这句话证明了一件事:
张安平,从始至终都在盯着罗宏文,否则绝对不可能轻易的说出这个数字。
“张长官,”杜越笙憋屈道:“鸦片生意,利润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!”
张安平反问:“这……关我何事?”
杜越笙还想说话,张安平却撂下了一句话就走:
“贩卖鸦片者,死不足惜。”
说罢,他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,只留下杜越笙僵在了原地。
【难怪死咬着宏文不放,难怪……】
杜越笙在张安平的身影消失后,微微的叹了一口气,一句名言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脑海:
长江后浪拍前浪!
……
徐天提着一条草鱼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穿行。
九年前,上海沦陷,上海的人民在日寇的蹄铁下艰难的活着。
那时候的徐天,总是在回想着未沦陷前的上海。
他总觉得那时候的上海,好美。
可现在,提着这条比一年前贵了15倍的草鱼,他突然想清楚了,上海的人民,从没有幸福过。
不管是战前还是战时亦或者战后,其实……从没有幸福过。
【夫人……那边,应该很不错吧。】
他虽然被挂了起来,但情报的渠道终归是畅通的,他也不像那些被愚弄的人们一样,对根据地、对共产党充满了恐惧。
相反,他很了解那里。
相比于被暴涨的物价收割的国统区,共产党治下的人们,就好太多太多了,边区币在抗战时候都异常的稳定,更不用说现在了。
悠悠的叹息一声,徐天满腹的……纠结。
他想脱离军统,他想去找自己的夫人,他想去父亲一直朝思暮想的地方去看看。
可是,一想到张安平,他的“想”就化为了乌有。
党国破碎不堪,可依然有人在缝缝补补,张安平就是这样一个缝缝补补的人,弃他而去,义……义往哪放?!
正想着,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帘,一贯冷静的徐天第一反应是:
幻觉。
但看着对方笑吟吟的神色,徐天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,他顿了顿以后,拎着草鱼走到了张安平面前。
张安平笑着说:“看来我运气不错。”
“我不太会做。”
“我会。”
徐天呆了呆:“好。”
张安平兴致盎然:“今天张大厨给你露一手。”
徐天不语,似是不习惯张安平的这种轻松状态。
两人一道向徐天家里走去,但以大厨自称的张安平在打趣了徐天一通后,得到的只有徐天的冷回应,随后也就不尬聊了——两个糙汉子就这么无语而沉默的来到了徐家。
现在的徐家只有租客,徐母依然在重庆未归。
进入徐家后,张安平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天跟田丹的合照,看着合照,张安平道:
“我以为你会收起来。”
田丹和田鲁宁父女俩是被张安平“逼走”的,因为张安平“识破”了他们的身份,看在徐天的面上并未追究,只是逼徐天让他们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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