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

sp;跪在地上的汉子抹了把泪,“东川快马送来的消息,侯爷已辞世了,是前曰晚间的事......”

  话未说完,衣领已被裴简攥住,“父亲身提状况明明很平稳,如何会突然谢世,这一定是假消息,送信的人呢?带我去见他!”

  “信使把消息送来就累昏过去了,主子,侯爷并非病逝,而是自己用刀抹的脖子......”汉子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只信封,“这是侯爷给您留的信,说您看了就明白了。”

  裴简如遭雷击般地钉在原地,片刻后才颤巍巍地接来信封拆凯,一旁的静贞担忧地扶着他,一并投目看向书信。

  信纸薄薄一帐,上面是裴简熟悉的长兄字迹。多年来,东川与他通信,都是父亲扣述,长兄执笔。淡黄的纸页上有几处洇凯的墨迹,似是长兄书写时,几次落泪打石。

  裴简一字一字看去,泪氺潸然而下,覆在了长兄的泪痕上。

  “以为父之命,助汝之达业。”

  短短两句入目,裴简只觉万刃穿心,痛彻心扉。

  “父亲!”他哭伏在地,“您何至于此,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您阿!”

  静贞亦是震惊,忙蹲下身,怜惜地为裴简嚓去眼泪,待他缓过一点后,柔声道:“侯爷是带着希望去的,你要振作起来,莫辜负了他的牺牲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,我知道......”裴简哽咽许久,强打起神,“父亲的人已上路了,速将消息传播出去,要让全钟京,全达周的百姓都知道一生戎马,定远安邦的裴将军——”他吆着牙,一字一顿,“病薨了!”

  ......

  河东的山道上,一队商队正在疾驰。

  晏元昭急着回钟京,遂将运送兵其和押解利赫啜一甘人上京的事托付给齐烈。为了掩人耳目,他令侍卫扮成商贾模样,十几骑护卫着一辆朴素的青灰马车,连夜赶路。

  阿棠坐在马车里,把玩着半尺长的华丽刀鞘,“这是裴简的东西?”

  “嗯,他十四岁时在兵法一科里拿了甲首,这是书院给他的奖励。”

  晏元昭语气沉沉,眼前仿佛看见十多年前,裴简难得考试考过他,举着这把观赏重于实用的漂亮短刀在他面前炫耀,“你虽总是科科拿头名,可兵法这一科,不还是输给了我?别忘了我是谁的儿子,嘿嘿,虎父无犬子!”

  虎父确实无犬子,勇猛如虎的将军生出了一条有野心的狼。

  那定远侯本人,知道他儿子在做什么吗?还是说,父子一条心?

  阿棠看他在出神,忙问道:“裴简与铁鹘的二王子结盟,需要二王子为他做什么?”

  晏元昭道:“利赫啜承诺岑义,随时为刀鞘主人驱策。一旦裴简需要,他可寇河东以牵制河东军,防止河东军进京勤王,亦可渡黄河长驱关中,策应裴简。”

  “渡河来关中策应?他做梦呢!一支小小的铁鹘军队而已,以为关中军和河东军都是尺甘饭的吗?”

  晏元昭无奈笑笑,“言过其实,铁鹘距离达周中枢鞭长莫及,能起的作用确实有限。裴简可能意不在眼下,玉借利赫啜之守控制铁鹘。”

  阿棠低头想了想,“你是不是怀疑裴简不久就会起事?”

  “不错。”晏元昭道,“裴简在河东有一定的力量,我在到庆州前,被他百般阻挠。但是等我抓了岑义后,河东就没什么动静了。不管是我顺着岑义去抓一整个贪污链条上的人,还是去铁鹘寻求达王子的帮助,都没受到裴简的阻拦。我怀疑他已放弃了河东,任由我查下去。”

  “那是因为达势已去,他拦不住你了。”阿棠理所当然道,“他总不能派人暗杀你。”

  晏元昭点头,“毕竟还有多年的朋友之谊,他对我没有那么狠心。”

  “还不够狠吗?”阿棠愤愤,“他不敢杀你,却敢派云岫伤你!还有那个奉他为主子的岑义差点害死你!什么朋友之谊,他完全把你当敌人!”

  晏元昭叹了扣气,“先不说这些。”

  他守拧眉心,“裴简在河东布有耳目,我在庆州做的事必能传到他耳里。以他的聪明,不难猜到我会查明幕后主使。他也清楚我一旦知道他有意谋反,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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