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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 “还有这事?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荀妙菱。

  程宣为自己的妹妹们求取双生雪莲?

  ……从程宣对待程姣的态度来看,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。

  “这程宣实在是个怪人。他说自己有个妹妹天生体弱,可能撑不过几年了,因此才央求我把雪莲让给他,以满足他妹妹的心愿。但我提起向他介绍我们陶然峰的医修去看病时,他又神色大变,连连推拒……”林尧微微眯起眼,笃定道,“连我都我看得出,他们家姊妹两个,可心全都偏在那个体弱的身上。既然如此,缘何连去我师尊那里挂诊这样天大的机会都能拒绝?可见他们家确实有猫腻。”

  林尧不是平白无故地多管闲事。

  他们出浮生录的时候,那程姣身上就披着荀妙菱的披风呢。后来她们之间闲谈时也氛围融洽,可见程姣这个人还算入了荀妙菱的眼的。

  所以他才会多嘴提这几句——甚至运用一点语言的艺术,向荀妙菱精准地传递自己掌握的情报。

  林尧自己也是世家出来的。他家庭和睦,不代表他不知道世家里的那些弯弯绕绕。

  当时那一对姐妹坐在观众席里,只远远一瞥,他就知道这两者身上穿的、戴的,价值相距甚远。古言道先敬罗衣后敬人,讲究点的世家自然会尽力把细节贯彻到实处。连程宣身上的衣袍玉饰也是用料不菲。相比之下,那名叫程姣的女孩身上的装扮就敷衍许多。

  可见程姣在家里并不怎么受重视。

  而那程氏兄妹跟在荀妙菱身后的时间也不算短。荀妙菱自然看得出,所谓的“天生体弱,有不治之症”——这个形容绝对不是给程姣的。

  在世家大族里,尤其是孩子多的那种,他们争夺父母的注意、争夺家族的资源,就如同植物争夺阳光、雨露和养分。

  受偏爱的,自然如鱼得水;被忽视的,日子可就难过了。

  荀妙菱也是聪明人,从林尧短短几句话里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。她问林尧:“那之后,你有见过程家人吗?”

  林尧唇角微勾:“这不是巧了吗?——你看那儿。”

  他抬手一指。

  厅堂的某个角落里,正坐着程氏一家子。

  他们也算是衣着光鲜,但脸色都不好看。身边四五个仆役,像是木头桩子似的杵着,大气也不敢喘一声。

  其中,现任程氏家主的发妻,也就是钟夫人,她的脸色尤为难看。

  她云鬓高挽,举止间尽显优雅矜贵之态,五官生得温柔婉约,可此刻脸色却笼上了一层近乎阴沉的冷漠,令人心生寒意。

  原因只有一个。

  ——他们程氏的灵船居然被雷劈了!

  当然,倒霉的不止他们一家。还有另外几家的灵船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遭到了损毁。不过反正有这么多的仙门修士在这儿,无论是之后帮他们修好灵船,或是顺路载他们回去,他们都不必担忧自己接下来的行程。

  可是仙门在忙着治人,忙着开会——区区程家,并不惹人注意,没人顾得上他们。

  而“没人顾得上他们”,在钟夫人眼中本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难堪情境。

  像许多灵船没有受损的,人家自己开着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走了。哪像他们,还要留在这里看人脸色!

  玄黄宗用灵船临时拼凑出来的“浮岛”是谁都能入驻的。无论是仙盟弟子、散修还是世家,只要是正经人,都能在这大厅里享有一席之地。但钟夫人自身也不愿意久留,更不愿与这些修士多接触,于是心中愈发不快。

  主母不高兴,别说身边仆役,即使是她的孩子们也噤若寒蝉。

  程姝苍白着脸,轻轻咳嗽两声。

  钟夫人置若罔闻。

  程宣很想让母亲出面,向那些仙长求个安静的房间让妹妹休息。但他才在仙门百家的眼皮底下丢尽脸面,此刻更是恨不得化身空气,以免碍了母亲的眼,于是只敢悄悄借出半个肩膀,让程姝借力靠着,能舒服一些。

  程姝眼中波光潋滟,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。

  程宣焦躁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一些。

  他扭头去看程姣——却见程姣跟魂飞天外似的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远处一排冒着热气的药炉看。

  “你在看什么?”程宣语气不善地低声问她。准确的说,他开口只有一个目的,那就是给程姣找不痛快。

  果然,程姣没有让他失望——

  “我在看天枢门弟子的煎药手法。”她道,“似乎和灵素谷的颇为不同……”

  钟夫人顿时被激怒了。

  “看什么看?那是你该看的吗?”温柔的假面被彻底撕开,钟夫人眼中的恼怒似乎是想从程姣身上咬下一块肉来,“你只是伪灵根,这天上地下、九州四海最差的伪灵根!只差一点就与凡人无异!伪灵根的资质即使想炼气都是千难万难,谁会愿意收你入门?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跟我回家!”

  程姣一愣。

  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钟夫人。

  奇怪的是,里面没有钟夫人意料中的伤心、委屈、亦或是羞耻,只有一种淡淡的震惊。

  仿佛她这辈子都没想到钟夫人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
  钟夫人顿时有些不自在了。

  她虽然不是个真正慈爱的母亲,但自诩对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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