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说是这么说啦,但支梁师伯给她的可是绝品避雷符,和她自己画的根本没法比啊!
只是都已经火烧眉毛了,想再多也无济于事。
荀妙菱手上的铃兰手串白光一闪,她面前已经多了三只灵笔和已经调制好的朱砂、符纸。她合掌掐诀,三只灵笔腾空而起,各自在符纸上笔走龙蛇,字迹是前所未有的狂放潦草,符成之后也顾不上检查它们的功效如何,只能以剑指趋天,低声喝道:“去!”
三张避雷符形成的透明结界刚刚成型,就被从天而降的炽烈雷光劈碎。
但还是有效果!
荀妙菱瞅准天雷被阻碍的那一瞬间,提前预判它落地的位置,敏捷地向侧方一避。
大部分雷光被她避过,但还是被劈中左肩。青蓝色的电流穿透衣料,在皮肤上游移,痛中带麻,但至少没有完全失去知觉。
只要她还能动,这就够了!
不知过了多久,天上的雷云终于逐渐止息。
谢酌和宋识檐在雷云消散的瞬间就赶到了荀妙菱闭关的洞府。谢酌挥扇把洞府的禁制解开,一进去就见到一片狼藉。洞府中央趴着个人形,头顶鸟窝,法衣已经烧出几个大洞,身上也被劈的焦黑,像是刚从煤矿里被挖出来似的。
“咳咳。”那人形一开口,嘴里居然还冒出一缕黑色的烟雾。
谢酌和宋识檐顿时松口气,人没死就好。
谢酌走过去把软绵绵的荀妙菱扶起来,心痛道:“徒儿,你还好吗?”
他光洁的手指在那人的脸上扒拉了一下,揩去些许灰渍,露出光洁如雪的皮肤。
“师父……?”荀妙菱的眼眸略显迷茫,整个人呆呆的,似乎还没回魂,“我这是在天上,还是在地府啊?”
宋识檐没忍住笑了一声:“你在人间。”
荀妙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看,好在她储物法器里有别的衣服可以换洗。她胡乱地套上一身浅紫色的衣裙,把头发梳顺。她乌墨的头发如绸缎般披散着,一双琉璃般的眼珠清澈见底,望之如花树堆雪,新月清晕。
她撑着还有些无力的躯体走出洞府,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断壁残垣,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“这……”
“之前也有人在渡劫时把洞府震塌的。虽说并非出自他的本意,但这些建筑都是宗门的资产,所以他自掏腰包把宫殿给修好了。”宋识檐道,“你也如他一般,先叫人来量定损失,把灵石送到天禄阁,天禄阁自会派人前来修缮。”
荀妙菱眼角一跳:“这得花多少钱啊?”
宋识檐轻轻哼笑一声:“怕什么,你师父有钱。”
荀妙菱有些不安地用玉简请来天禄阁的匠人。几位匠人对比着宫殿原本的建筑图研究半天,一人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,一人皱眉在算盘上拨的啪啦啪啦响。许久之后,他们才离开那片废墟,对着荀妙菱客气道:
“荀师叔,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算完了。除去您自行添置的那些生活器具,想将整座宫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,大约需要一千零八十七万三千六百块上品灵石,这已经是最极限的预算,好些原材料还是出自我们自己宗门,都折算最低价的。总之,给您抹个零,大约一千零八十七万三千块上品灵石。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,去天禄阁缴个费用……?”
荀妙菱眼前一黑。
谢酌摇扇的动作也微微一颤,有些惊讶:“这么贵?”
“谢长老,您应该知道,贵徒所居的宫殿在法仪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名贵,何况有不少东西都是千年前传下来的老物件,要复原起来实在不容易。”
谢酌思忖片刻:“那要是新建一座宫殿呢?”
天禄阁的两位匠人互相看了一眼,对谢酌执礼:“谢长老,这座宫殿是法仪峰主脉上的建筑,是画进归藏宗历代记载的卷轴里的。要建一座新的,也不是不行,但如今掌门闭关,吾等不敢擅自做主。”
这种规模的宫殿如果没有掌门的允许擅自推倒了建新的,新宫殿很有可能会被判定为违章建筑,那天禄阁这笔支出就成坏账了。
以谢酌和掌门之间的关系,要得到许可自是不难。但在掌门冲击渡劫后期的关键时期,他们总不能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打搅掌门吧?而且谁能保证建个新的宫殿能比原来更好看呢?如此折腾,还不如复原它原来的样貌。
一千多万块上品灵石,即使是谢酌也难免肉痛。他叹息一声,略微咬牙道:“行吧。那就复原。”
一旁的宋识檐道:“不过一千多万的上品灵石,瞧你那个样子。”
谢酌:“宋师兄,我可不是您这样一单就能入账百万的器修。我如今是什么情形你还不知道?带着惟一的一个徒弟坐吃山空而已。唉,可怜我的乖徒儿小小年纪,以后就只能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师父吃糠咽菜了……”
说着,他居然提起袖子,抹了抹眼角,还顺便冲着荀妙菱眨了下眼睛。
傻孩子,你宋师伯有钱!
荀妙菱接收到自家师父的信号,也跟着哽咽了一下,跑过去抓住谢酌的腰带,劝道:“师父,没关系的。我是亲传弟子,每个月还有一千多灵石的月俸。咱们可以跟天禄阁先赊账,然后慢慢还……”说着,她掰着指头算了一下,露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,“也没有很久,六百年就能还完啦!”
天禄阁的两个匠人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。
不是,六百年,他们到时候可能都已经入土了吧?就算要赊账也不兴这么个赊法啊。
宋识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。他看着这师徒俩一哭一唱,眼神里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