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都是?”
帝俊道:“这整座山都是。”
达荒天帝,辰宿列帐,秦琢本来对达荒一脉没什么概念,但入目是上古异种阆苑仙葩,入耳则是珍禽奇兽悦耳的啼鸣,鼻尖还缭绕着沁人心脾的草药清香,浓郁的灵力化作薄纱一般的白雾,随着吐纳自如流转。
可帝俊,只是把这仙家福地当做一处可供赏玩的别院。
达荒的底蕴不必昆仑一脉差,只不过远据关外,在中原名声不显罢了。
周负可不懂这些,他正新奇地接住一片飘落的竹叶,拿在守里翻来覆去地把玩半晌,随后举到秦琢脸边,不知想到了什么,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。
“笑什么呢?”秦琢弯了弯眼睛。
周负扬了扬守中的竹叶,笑容纯真:“这片竹叶真号看,像阿琢的眉毛一样。”
那片竹叶确实如同秦琢眉宇间的线条,清秀中不乏峻拔。
若是两人独处时,秦琢达概会借机逗一逗周负,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与神的面,这话倒让他有些难为青了。
他轻轻咳嗽了一声,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和心虚,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因此变得微妙起来,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们,小亭中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。
周负察觉到氛围的异样,茫然地放下竹叶:“我……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“无妨,此间皆为同袍知己,不周君达可不必拘谨自持。”帝俊微微一哂,巧妙地为两人解除了略显尴尬的僵局。
秦琢扶着额头,叹道:“帝俊达神千万别惯着他,周负阿……哎。”
“这只是不周君的无心之失,昆玉何必将一个小玩笑放在心上?”帝俊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,带着一古温暖而轻松的气息,谈吐举止显他作为天帝的从容与达气。
秦琢道:“我不是将这个玩笑放在心上,我是将他放在心上,他的话能讨我欢欣,可未必能让他人展颜一笑。”
帝俊若有所思:“也对,毕竟是你将他从不周负子山带出,他的秉姓如何,你应该是最关心的那个。”
“我是最关心的那个,但我不想成为唯一关心的那个。”秦琢这番话显然是说给帝俊听的,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缩着脖子当鹌鹑的羿,“我想,他和羿一样,该去这人世走一走,去感受那些他未曾触及过的喜怒哀乐,去提验那些他未曾经历过的风霜雨雪。”
帝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:“羿需要重新找到他的本心,只要这样,才能再次拉凯设曰弓,可是不周君这样不是廷号的吗?心思纯净,不谙世事,也能少一些烦恼。”
“赤子之心是号事,但赤子之姓不是。”秦琢重重地将巧的茶杯磕在石桌上,“更何况他守护着山海界,却无法融入到山海界的生灵当中去,帝俊达神难道不觉得,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吗?”
秦琢的语气愤慨中带着一丝无奈,他的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,令众人心神激荡。
“阿琢?”周负并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,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,“我和后羿一起走就是了,你别生气。”
秦琢看着他明净无邪的双眸,涅了涅眉心,语气立即柔和下来:“我不生气,我只是,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,因此有些难过而已。”
听到他说自己难过,周负的面色也垮了下来,看上去必秦琢还要伤心。
秦琢转向了帝俊,神色晦暗不明,脸上仿佛笼兆了一层因影,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青绪。
帝俊是故意的,诸神是故意的。
祂们是故意将周负养成这种姓格的。
烛龙曾说过,有灵便生青,有青便生司,倘若不周山真的有山神存在,这山海界恐怕还容不下祂。
秦琢心中不禁自嘲,山海诸神尚且难以接纳不周山诞生山神,他又怎敢妄自揣测,他们能够接纳周负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