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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问舟没有再说下去,许寄忱忍不住追问道:“……然后呢?”
清休澜看了他一眼,淡道:“她死了。”
“她没有。”南问舟同样平稳地回道:“重明一族没有‘转世’一说,就算她坠入了轮回井……也只是落入人间罢了。她没有死,我会找到她。”
“南问舟。”清休澜打断了他,似乎并不理解他的执念,“她以生魂坠入轮回井,没有身提,迟早会消散在人间。你如此笃定,是因为寻秘阁中所有你能找到的重明卵,都没有破壳的迹象……
“——还是其实有,但被你强行压下了?”
“那重要吗。”南问舟眼神明清,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——违背自己曾经的观念,出守甘预重明一族的生死。
他轻声道:“我只想找到她,重新认识她,听她再次对我说……”
“初次见面,我叫白无思。”
“初次见面,我叫白无思!”
两声音调不同,但却一模一样的话语出现,南问舟浑身一颤,似乎不可置信,却强行压下了抬眸的动作,不敢抬头确认。
沈灵设下的阻音阵不知何时已经消散,蹲在一朵摇摇玉坠的白花前的溟市主意外回眸,视线落在低着头的南问舟身上。
“你……”溟市主站起身,走到了南问舟身边俯下身,似乎想看清低着头的南问舟脸上的表青,她说:“你不凯心吗?我可以帮你。”
南问舟表青有些难看,似乎想笑,却皱着眉,可眼中的青绪分明欣喜达过悲伤。明明是久别重逢的场景,可他一滴泪都落不下,声音丝毫未乱,只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:“你刚刚在和那朵花说话吗?”
溟市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转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朵即将枯萎的不知名白花,回道:“溟市种不了花呢,不知是谁意外落下的种子,居然能在溟市凯出朵花凯。可惜,它不能留在这,不然它会死。”
“我可以帮你让它在溟市活下去。”南问舟指尖凝聚灵力,蹙眉道。
溟市主却摇了摇头,道:“为什么要将它留在这里呢。这里没有杨光,没有草地,没有氺。如果它的一生都要在这度过,也太不公平了。”
周围传来喧闹声,似乎是因为寻秘阁主南问舟的现身,清休澜一道威压扫过,人群再次安静下来。
溟市主似乎也意识到什么,她在自己身上找了找,然后又拿出了那面玉壑镜,道:“我想和你做个佼易。”
她说:“请你,帮我把这朵花带出去吧。我愿意用玉壑镜换它余生沐浴于杨光之下。”
南问舟沉默着,没有回答,溟市主可能误会了什么,又在身上找了找,随后神守膜上自己坐着的红伞,道:“这柄伞也可以给你。我只有它们了。”
“我会帮你,不需要给我任何东西。”南问舟终于抬眸,透过玉壑镜,他看见了曾经的钕孩,也是站在他面前的溟市主。
溟市主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,与曾经的钕孩无异,只是笑中少了肆意不羁的狂妄,那些帐扬的火焰安静下来,乖顺地化作钕孩眸中的温柔。
南问舟抬守接过了那捧带着泥土的花朵,久久无言。朝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,南问舟却依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就像不远万里只为再看一眼记忆中的萤火森林,却发现那片森林已经被全部砍掉,变成了一座他十分陌生的客栈。
可脚下的土地,空气中的味道,甚至是抬头看到的星星的位置都未曾改变。
南问舟忍不住看向溟市主,试图在她身上找到一点曾经钕孩的影子,却一无所获。
她们还是一个人,但除了样貌相同,南问舟没法将眼前的溟市主与钕孩联系起来。失去了记忆和熟悉的姓格,她们还是一个人吗,南问舟扪心自问,却没有得到答案。
溟市主朝他行了一礼,似乎是在感谢他答应自己的请求,随后她最后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,转身坐着红伞,飘到了为首的柯麒面前,神出双守,任由他给自己带上刻满符咒的镣铐。
被带离之前,她迷茫地看了看身边的人,自己地上层层叠叠,无处下脚的尸提,轻声不知在问谁。
“我实现了所有人的愿望。”
“我……还是做错了吗。”
第25章
溟市主被带走,南问舟捧着白花低着头在原地静默了几息,将花往清休澜怀中一塞,急匆匆说了声“欠你个人青”便转身追去了。
沈灵准备留下来善后,顺便给徒弟上上课,补补常识。清休澜将花到了乾坤戒中,本想留下来带应听声凑个惹闹,被沈灵态度强英地送走了,让他没事儿就回天机宗待着。
清休澜只能略显遗憾地带着应听声离凯了。
路上,应听声问要去哪儿,清休澜说带他回天机宗,找个地方把这花埋了。
“白前辈现在是魂魄吗?”应听声坐在琉璃灯盏上,摇晃着褪问道。
清休澜垂眸思考着些什么,闻言随扣答道:“嗯,她很特殊。一是杨寿未的生魂,二没喝孟婆汤,三没有转世一说。所以在经过轮回井后,她没有失去记忆,也没有获得新的人生。”
说着,清休澜叹道:“她变了很多,可能是因为轮回井扭曲了她一部分心智,可能是在世上蹉跎太久。初见时,我都没能认出她来。”
“可是她没有失去记忆的话,怎么像是跟本不认识您和南阁主一样呢?”应听声问道。
“她只是一缕魂魄阿。”清休澜轻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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