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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6章 车辙碾过旧岁痕,少年功成忆往昔

  马车驶离睢阳地界,车轮碾过新修的石板路,发出平稳而规律的声响。窗外的景物渐渐陌生,不再是睢阳熟悉的街景和田垄,而是通往汴州的旷野。龙天策靠在车厢壁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,七载睢阳的点滴在脑海中翻涌,却不知怎的,思绪忽然飘向了更遥远的过去——那些在来睢阳之前,属于他的、更为炽热也更为跌宕的岁月。

  他今年三十二岁,在睢阳待了七年,占去了近四分之一的人生。可若论起惊心动魄,那七年之前的时光,却像是被烈火淬炼过的钢,每一道纹路里,都刻着刀光剑影与家国担当。

  凉州风沙,少年惊羽(十五岁)

  记忆的闸门,最先涌入的是凉州的风沙。

  那年他才十五岁,还是个半大的少年,跟着父亲在凉州军中历练。突厥人趁秋高马肥,率三万骑兵叩关,而凉州守军主力被调去东线,城中只余五千老弱。

  危急关头,他看着城楼下黑压压的突厥骑兵,看着父亲焦虑的脸庞,一股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涌上心头,主动请缨:“爹,让我带八百人,去袭扰他们的后路!”

  父亲起初不许,觉得他年少冲动。可彼时已是绝境,别无他法,只能咬牙同意,反复叮嘱:“只求袭扰,不求有功,保住性命要紧!”

  他却没打算只做“袭扰”。

  夜里,他带着精心挑选的八百精骑,每人备两匹战马,借着风沙掩护,绕到突厥人的粮草营附近。那夜的风,刮得像鬼哭,卷起的沙砾打在头盔上,噼啪作响。

  他让士兵们把硫磺、火油绑在箭上,趁着突厥哨兵换岗的间隙,一声令下,火箭如流星般射向粮草营。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,瞬间连成一片火海,突厥人的营地顿时大乱。

  就在突厥人忙着救火、军心涣散之际,他亲率三百骑兵,如一把尖刀,直插突厥主营!他记得自己当时什么都顾不上,眼里只有突厥可汗的大帐,手里的长枪挑落了一个又一个敌人,鲜血溅在脸上,滚烫而粘稠。

  那一战,八百人对阵三万骑,看似是以卵击石,却硬生生烧掉了突厥人的粮草,斩杀了他们的先锋大将,逼得突厥可汗连夜撤军。

  战后,凉州城一片欢腾。人们看着这个浑身是血、却眼神明亮的少年,不敢相信是他创造了奇迹。从此,“龙小将军”的名号,在凉州军中传开,突厥人再提起“龙天策”三个字,竟有几分闻风丧胆的意味。

  那时的他,不懂什么权谋,只知道保家卫国,凭着一股少年锐气,便敢向数倍于己的敌人亮剑。

  淮南烽火,金陵攻坚(二十出头)

  马车过了陈留,路边开始出现一些带着战伤的老兵,在田埂上劳作。这让他想起了淮南平叛的岁月。

  二十四岁那年,淮南节度使左贵拥兵自重,以“清君侧”为名,发动叛乱,一时间,江南半壁烽火连天。秦正阳震怒,任命他为平叛先锋,率五千精兵,随大军南下。

  左贵是沙场老将,麾下猛将如云,尤其是占据金陵城,凭借长江天险,负隅顽抗。大军围城三月,损兵折将,却始终无法攻克。

  当时的龙天策,只是个偏将,却敏锐地发现了金陵城防守的薄弱点——城西的水门,因年久失修,守卫相对松懈。

  他主动向主帅请缨,要求率一支敢死队,从水门潜入。主帅犹豫再三,最终同意了。

  那是一个暴雨之夜,他带着三百敢死队,乘坐小船,冒着箭雨,从浑浊的江水中靠近水门。水流湍急,小船几次差点倾覆;城上的箭镞嗖嗖落下,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。

  他咬着牙,第一个跳上水门的台阶,挥刀劈开铁链,大喊着冲了进去。巷战异常惨烈,他们像一把楔子,死死钉在城西,为后续大军打开了缺口。

  攻克金陵的那一刻,他站在城楼上,看着城下溃逃的叛军,看着染血的军旗在风中飘扬,心中没有胜利的狂喜,只有对牺牲将士的痛惜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他明白了一个道理:战争是手段,不是目的,能不战而屈人之兵,能让百姓少受战火之苦,才是真正的本事。

  平定左贵叛乱后,他因功被封为定远县令——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地方政务,也是他政治生涯的起点。

  幽州朔风,奚族归心(二十三岁)

  越往北走,风里的凉意越重,让他想起了幽州的朔风。

  二十五岁那年,他调任幽州节度使,面对的是更为复杂的局面——契丹人屡屡南下劫掠,边境百姓苦不堪言;而世代居住在幽州以北的奚族,夹在大唐与契丹之间,处境艰难,时常被契丹胁迫,卷入战事。

  他到任后,没有一味强硬征讨。他先是厉兵秣马,在边境打了几场硬仗,大败契丹主力,让他们不敢轻易南下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,他对奚族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。当时奚族的牧场被契丹侵占,部众食不果腹。他不仅没有趁火打劫,反而调拨了一批粮食、布匹支援他们,还派去了工匠,教他们筑城、耕种。

  小主,

  有部将不解:“奚族反复无常,大人何必对他们如此?”

  他却说:“他们不是天生想作乱,是被逼的。给他们一条活路,他们自然会站在我们这边。”

  果然,奚族首领被他的诚意打动,亲自带着部众来降,愿意世代归附大唐。他还亲率唐军,帮奚族收复了被契丹侵占的牧场,与他们歃血为盟,约定“永为兄弟,互不侵扰”。

  在幽州的两年,他一边防备契丹,一边安抚各族,边境出现了难得的安宁。百姓们为他立了生祠,奚族人更是尊称他为“天策可汗”。

  那时的他,已经明白,治理边疆,光靠武力不行,还需要智慧和胸怀,需要让不同民族的人,都能感受到大唐的包容与温暖。

  杞县落魄,初心不改(二十四岁)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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