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刚确实是恫吓韩禹,但也不是演的,他就是吃定了韩禹。
实际上,就陆安现在的能量,客观上讲还真搞不定鑫盛集团,除非他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,比如说大规模出让元界智控的股权,引入外部强大的势力介入。
但韩禹是真被唬住了,已经吓得人都麻了。
与此同时,韩禹回到岸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,他这一路上经过反复权衡。
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:润——!
回想着之前在海上的经历,越想越觉得鑫盛集团不是陆安的对手,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。
再回想着陆安说的那些话,字里行间给他的感受是,陆安铁了心要把鑫盛集团给弄了,而且展露出了十足的把握和自信。
关键是,韩禹觉得陆安能够做到。
退一步来讲,陆安自己打不垮鑫盛集团,可他要是跟那些超级巨头合作,拿元界智控的核心利益作为筹码交换铁了心要把鑫盛死。
超级巨头一旦点头答应介入,鑫盛集团还是要完犊子,后边的伞多半也罩不住,说不定伞也得跟着完犊子。
韩禹很清楚国人的性格,要么不做,要么做绝,不会给对手留残血发育再翻盘的机会,陆安既然不留任何转圜余地,那就是零和博弈,摆明了就是要元界智控和鑫盛集团只能留一个。
他也很清楚鑫盛这些年干了什么,根本就经不起查。
就算本身干净,只要超级巨头铁了心,也一定能把鑫盛弄死,更别说实际上的鑫盛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,抖出来就是见光死。
反复思量权衡的韩禹发现鑫盛这一难几乎找不到破局点,要走到头了。
事已至此,韩禹认定最佳的策略就是真的听陆安的,趁着鑫盛崩塌之前的这段窗口期,赶紧带着老婆孩子开润。
这些年也捞了不少,悄悄摸转移到海外硅谷银行账户的存款也够潇洒几辈子了。
“唉~,只能这样了……”
韩禹不再犹豫,下定决心直接润。
……
陆安所在的豪华游艇也已经在返航的路上,预计11点左右到港。
明天的海况有大雨和大雾,而且还没有夜航权限,晚上得必须回港。
返航途中,陆安躺在甲板上的露天沙发躺椅。
孟秋颜来到甲板处,到陆安旁边的椅子侧躺坐着,说道:“你就不担心他回去之后告诉催山翔?”
闻言,陆安摇头笑道:“大概率不会,就算告诉了也无所谓,韩禹已经被吓得腿都在发抖,我估摸着他这会儿可能已经着手安排连夜跑路出国了。”
孟秋颜思索片刻,旋即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说道:“我们的员工还在嘉宁,我担心催山翔会对他们不利……”
陆安自信地说道:“不会的,就算他再蠢也不至于会蠢到这个地步,动我的员工毫无意义,就算动还能怎么动?顶多也就恐吓罢了,他们难道还真想闹出命案来不成?这跟自爆有什么区别?”
“退一步讲,就算他催山翔想闹出命案,那也是针对我,我的员工又不是关键人,弄死我的员工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,他要这点判断力都没有,鑫盛集团不可能存续至今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孟秋颜点了点头,他这么一说,心中的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好奇不解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当着韩禹的面跟他说连夜跑路?这算是一种威胁手段吗?”
陆安淡定地说:“威不威胁的不在我,在于韩禹他自个儿怎么脑补理解,但害怕是肯定的,我观此人贪生怕死、自私自利,大智慧没有,小聪明挺多,是个二五仔。”
说到这里,陆安偏头看向孟秋颜:“一旦在他内心种下鑫盛必完蛋的念头,肯定会玩失联,跑的比兔子还快。”
孟秋颜疑惑地说:“让他跑了有什么好处?”
陆安耐心解惑道:“我们可以推演一下,韩禹要是连夜跑路出国,肯定不会跟催山翔说实话,等他跑出去了之后必定会玩失联。”
“而一旦发生这种情况,转换到催山翔的视角,他会震惊、困惑,以及最重要的一点,对未知的恐惧油然而生。”
“催山翔定然是非常想知道韩禹来见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,以至于他会吓到直接失联,韩禹到底经历了什么?他又在害怕什么?他在躲避什么?”
“这里面的细节,催山翔一定想知道,也一定会这么去推测,但是没有人告诉他真相,他获取到的仅有的信息是韩禹如此这般胆寒,又不知因何缘故,尤其是鑫盛本身还不干净,你说他怕不怕?”
“毫无疑问,这种未知的恐惧会让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,提心吊胆寝食难安,心里有鬼的人更是如此。”
“他一定会想,韩禹的失联到底是被抓了还是跑了?但不管那种情况,他都要考虑韩禹会不会抖落出他们见不得光的事,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招了?”
“这种情境之下,催山翔也会自己吓自己,那么出昏招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。”
孟秋颜听完陆安这么一番解析后,不由得轻轻吐了吐一口气,说道:“催山翔惹到你,只能算他倒了八辈子血霉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韩禹给催山翔打了个电话谎称没有见着陆安,自己被陆安晾着了。
撒谎之后表示要在这边等两天,直到见着陆安为止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