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念吓了一跳,慌忙移开视线,假装在看旁边的花丛。
江野却直接站起身,径直朝她走了过来。
他无视了旁边齐白晴瞬间僵住的脸色和周围女生惊讶的目光,走到祁念面前,眉头习惯性地蹙着,目光落在她右眼上。
“祁念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眼罩纱布是不是该换了?”
“啊?”祁念完全懵了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江野却直接伸出手,极其自然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祁念浑身一颤,脸颊瞬间爆红。
“我带了新纱布。”江野看着她,眼神认真:“特意让我爸教了我怎么换。他没有和你说今天该换药吗?”
祁念这才猛地想起来!
江华清医生确实说过几天后需要更换一次纱布进行清洁观察,如果觉得医院远,去社区诊所或者请家人帮忙也可以!
这几天事情太多,她竟然完全忘了!
“啊!我……我忘了……”祁念顿时又窘又急。
旁边的林小雨一听,立刻反应过来,夸张地叫道:“哎呀念念!纱布不换,伤口感染了怎么办?那可不是闹着玩的!江野你快带念念去换!这里有洗手间!”
她一边说,一边朝祁念使眼色,一副机会难得的表情。
在众人或好奇、暧昧和齐白晴隐含恼怒的目光注视下,江野就这样拉着祁念的手腕,把她带离了热闹的后花园,走进了别墅里一间宽敞明亮、带着淡淡香薰味道的客用卫生间。
封闭的空间里,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祁念的脸红透了,心跳声大得盖过了洗手间里水龙头的滴水声。
在别人家里,和一个男生独处卫生间……这太尴尬了!
算了,赶紧换完,赶紧出去算了。
她小心翼翼地,笨拙地解开自己右眼上覆盖的旧纱布。
随着纱布揭开,那只受伤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。虽然已经消肿许多,但眼球上还残留着一些未完全消退的血丝,瞳孔在卫生间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畏缩,无法完全睁开,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。
江野看着这只脆弱、带着伤痕的眼睛,呼吸猛地一滞。
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、清晰地看到这只眼睛受伤后的模样。
那些细微的红血丝,远比任何诊断书上的描述都更具冲击力。
强烈的、混杂着心疼和沉重的愧疚。
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握着新纱布和碘伏棉签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“太麻烦你了,不如我自己来吧……”
祁念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,下意识地想接过东西。
“你眼睛都看不清楚,怎么来?”江野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了几分,却更加温和:“没事,我会轻一点。”
他动作利落地掰开碘伏棉签的塑封头,透明的棕色液体迅速浸透了棉头。
抬起手,拿着棉签,缓缓靠近祁念的脸颊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呼吸可闻。
祁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额前的碎发。
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,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右眼附近那片即将被触碰的皮肤上。
江野的动作十分温柔,那带着凉意的碘伏棉签,小心翼翼地、一点点地擦拭着眼眶周围残留的药渍和皮肤褶皱。
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轻轻碰到她的鬓角或太阳穴,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让祁念控制不住地轻轻瑟缩一下。
江野立刻停下动作,屏住呼吸,声音压得更低:“疼?”
“不、不疼……”
祁念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,脸颊红得快要滴血。
不是疼,是那过于亲密的距离和他专注得近乎虔诚的眼神,让她心慌意乱,浑身僵硬。
江野这才继续动作,擦拭得更加小心谨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