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,“正好月考后,楼下阶梯教室还没来得及打扫,罚你今天清扫干净。”
江妄知道唐建华算是间接帮他,没说什么。
等苏瑜到阶梯教室的时候,江妄正坐在桌上,一双大长腿随意交叠,肩宽腿长,此时垂着头,薄薄的单眼皮向下绷着,一看就不好惹。
上一秒,苏瑜还以为江妄正闷着怄气,下一秒,这人手机里传来一阵阵开心消消乐夸张的音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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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一关,江妄心情绝佳,将手机塞进口袋,一抬头,就看到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工具的苏瑜。
江妄挑了挑眉:“他们竟然忍心罚自己的心头宝来打扫教室?”
苏瑜不置可否,“你一个人会打扫得很慢。”
经历过一次月考的教室垃圾随处可见,窝成一团的草稿纸,丢弃的铅笔和橡皮,甚至还有摔破的水杯玻璃渣,收拾起来也不简单。
而何老师显然正在气头上,江妄要是敷衍了事,之后肯定会继续遭罪。
苏瑜用毛巾将自己的手包起来,蹲下将地上玻璃渣扫在一起,再用厚厚的废纸包起来,照旧写上[玻璃,小心]的提醒字样。
江妄站在比他高几级的台阶上,将苏瑜的动作尽收眼底,“江石凯又不在,你废这么大的劲干什么?”
苏瑜正拿着纸包站起身,因为碎屑到处都是,苏瑜蹲的时间比较久,饶是起身很慢,眼前还是迎来一阵熟悉的黑暗。
他准备去扶旁边的课桌,一双温热的手却抢先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江妄劲很大,单手就扶稳了苏瑜。
苏瑜视野恢复后,江妄也收回了手,嘀咕道:“什么毛病,动不动就晕……”
苏瑜将纸包放进垃圾桶,简单擦了擦手后,从口袋掏出一颗薄荷糖吃下,“低血糖。”
只是他比较严重而已。
可能是吃了糖,苏瑜声音也没之前哑了,江妄听着他的含混语调,以及空气中隐隐飘来的甜味,后退了一步。
“还有,我这样处理碎玻璃不是跟江石凯作秀。”苏瑜解释,“我经常跟着我奶奶去捡垃圾,如果不戴手套,很容易受伤。”
农村没有进行垃圾分类,有时候为了那点瓶瓶罐罐,一周手就要被扎一次。
若是玻璃渣嵌进手心,用针挑的时候,会很疼。
江妄顿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之前自己说的话。
捡垃圾这种词,从来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。
学校的垃圾桶是专人负责清理的,附近的小区也没出现过什么拾荒老人。
他嘴巴张了张:“你……”
苏瑜打断了他:“没事。”
他并不是想用此来博可怜。
苏瑜说完用水浸湿抹布,继续擦旁边的桌椅。
江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,江石凯最不缺的就是钱,怎么可能让苏瑜过那样的生活,“别编了,你哪来的奶奶?”
在江妄记事之前,他奶奶就去世了。
终于说到正题,苏瑜擦桌子的手停住,认真看向江妄,“我不是你爸的私生子,我有自己的父母,你要是不信,可以去问夏晓阳,他小时候跟我生活在一个村子。”
这番话完全出乎江妄的预料,“那你来这里处处跟我作对是干什么?不是想在江石凯面前表现?”
这一点他绝对没看错。
就在江妄以为苏瑜会找借口反驳的时候,对方却爽快地承认了。
“是,我想在江石凯面前跟你形成对比,让他觉得我比你更好。”
苏瑜说完,咳嗽一声,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口,润了润嗓子。
江妄准备继续质问,却被他这声咳嗽打断了情绪,最后,音调降低了几度,皱眉道:“那不是一样的意思?”
“是有一定程度的相似。”苏瑜回头,静静地看着他,“一开始,我的确想成为江石凯的儿子。”
他爸对江石凯有救命的恩情,且江石凯接他之前,对他充满怜惜,一直说会把他当儿子对待,后来也把希望自己成为他儿子的话挂在嘴边,种种条件综合,让苏瑜以为这不是难事。
毕竟,在他的概念里,血缘带来的感情不值一提,只要他足够优秀,足够合江石凯的意,他就能得偿所愿。
可这一切的前提,是江石凯是个温厚包容的父亲。
虽然在外人前,他的确是。
江妄只觉得离谱,脱口而出:“你没有自己爸妈?”
苏瑜的位置正对着窗口,夕阳落在他的侧脸,形成一道晦涩的分界线,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。
“嗯。”苏瑜似乎想起什么,目光松泛地落在地上或低空中,“我没有。”
江妄明白什么,没再多言。
阶梯教室变得安静起来,苏瑜没再开口,蹲下,认真地擦拭桌角。
江妄想说不用那么仔细,老师又不会因为这个给你加分,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下去。
他拿着扫把,扫把在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