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sp;希音没有再说下去,即便是安慰的话也显得太轻松了。哪怕自己才回来一年也是孙家人,高令仪能明辨是非地不迁怒于她,已是宽宏。
要是圆镜在这儿就好了。他的大道理是最能唬人的,不妨等圆镜明日进宫时,让他见一见高令仪,看能否纾解她心中痛苦。
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隔天一早,希音按韩知平给自己排好的时辰簿,在内殿跟着教养嬷嬷学女红。
她正在殿内穿针引线焦头烂额,殊不知未央宫外来了一帮内侍,乌泱泱冲进高令仪的屋子,不由分说就将人给带走了。
连个由头也没有。
希音知道此事时,人早就被带走了一个时辰,韩知平赶在她降罪前辩解,说此事不该由公主插手,自己早已传口信到了大皇子的宫里。
“殿下无需替人操心,您肯代为照顾高姑娘已涉入浑水,可千万不要再往深处去了。”
希音不解,“什么意思?”
玉真哎唷了一声,“殿下您别动,说归说,手好好放着。”玉真正往希音手指攃药膏,手边就是染着点点血迹的绣绷子,可见这里有人和女红刚结束一场恶战。
希音又问韩知平,“什么浑水?你快说清楚。”
韩知平不料希音半点没往长宁殿想,便踟蹰了起来,这一踟蹰,孙承睿竟只身一人掩人耳目地来到了未央宫,内侍领他走进来时,韩知平刚想说出来的话又只好咽回去。
希音抽回手,站起身迎他,“皇长兄,你可算来了,你可查明了是谁带走的高姑娘?为何带走她?”
孙承睿是个极能掩藏情绪的人,起码面上瞧不出他是心急还是不心急,说道:“我已查明原委,是皇城司的人做的,说她的身份有特殊。”
“那皇长兄就叫皇城司把人放了吧,高姑娘的确身份敏感,但她也没做什么,不过是在我宫里养养猫,我一个毫不干政的公主,她还能埋伏在我身边窃取大曜机密不成?”
“只怕没有那么容易,皇城司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你宫里,定然是因为有人告密,从中作梗。”
这是必然,当初将高令仪接进宫来,顶的也只是个铃音坊歌伎的名头,入宫后没多久便进了长乐宫,静悄悄从未起过事端,谁会那么机灵忽然对一个侍女的身份生疑。
“皇长兄怀疑是谁?”
孙承睿笑了笑,“我不知道,还想问问你有没有头绪,毕竟这个告密之人一定在你宫中。”
希音认真地想了想,“我宫里这么多人,真要找一个告密者出来,也不容易。”
孙承睿道:“长乐,此事我不能出面,还要请你替我将高姑娘带回来。”
“我?”她愣住,不明白孙承睿为何不能出面,心中浮现一个猜想,便大方地点点头,“我出面好说,人本来就是从未央宫被带走的,只是皇长兄要是有怀疑的对象,还是说出来吧,你不说是谁,叫我如何出面去将高姑娘带回来呢?”
“长乐。”孙承睿走到她身侧,伸手不着痕迹在她脸前一晃,捏痛了她鼻尖,“这是大哥请你去办的事,事成之后有所报答,别耍小心思。”
“疼!”希音搓搓鼻头,哼了声,“我耍什么小心思了,问问有何不可?那这可是皇长兄你说的,事成之后我的确有事要请你帮忙,不过,接回高姑娘恐怕不能留在宫中了,我只能尽我所能保她无恙。”
“这不成问题,既然交托给你,我就相信你有办法。”
“我是有个办法,你听听,要是你不介意,我就这么去办了。”她朝孙承睿招招手,示意他弯下腰来。
孙承睿弯腰听她耳语一番,颔首以示认可,而后拾起她那惨不忍睹的绣绷,凑近看看,终是没能给出一个点评。
等人离了未央宫,始终候在一旁的韩知平总算按捺不住,上前来委婉劝阻,“殿下,皇城司您还是不去了吧。”
“为何?”
“您和大皇子适才一番试探,分明都知道抓人是皇后的授意,为的就是让大皇子主动承认和高姑娘的关系,怎么您都知道原委,还要趟这浑水?”
希音惊讶,双手撑在桌面,压低声量问:“还真是皇后的授意?我宫里有皇后的人?我适才也只是猜测,见皇长兄口风那么紧,才敢往长宁殿想。”
说到这,她一跺脚,“韩知平,你告诉我做什么,你不说我还能装不知道,这下我再见皇后就该心虚了!”
韩知平一时无言以对,正要继续劝说,希音摆摆手,“算了,快点的吧,咱们早去早回,圆镜今日还入宫呢,别赶不上他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