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客栈时,烛火还亮着。
孙大夫坐在桌前,验尸报告被他用镇纸压着,上面沾着半片焦黑的草叶。
“方小友。”老大夫推了推眼镜,“我重新验了钱家小子的骨灰,在颅骨裂缝里发现半枚玉扣。”他打开木盒,一枚刻着并蒂莲的玉扣躺在红绸上,那玉扣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更妙的是——”他翻开验尸报告最后一页,“这玉扣的主人,七年前就被六扇门确认死在枯井里了。可三天前,有人在城西赌坊见过他。”
方仁杰的手指扣住桌沿,指节泛白。
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残月照在玉扣上,并蒂莲的纹路突然变得刺目——那是神判门的标记。
“孙伯。”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,“帮我备马。”
“去哪儿?”
“判官庙。”方仁杰摸出柳姑娘的拓印,“柳姑娘和小李子该等急了。”他将玉扣塞进怀里,转身时瞥见铜镜里的自己——眼尾的红痣在烛火下泛着血光,像极了父亲画像里的那枚。
客栈外,雄鸡开始打鸣,那清脆的鸡鸣声在寂静的清晨中格外响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