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暗格余温

  泛黄的纸页摊开在檀木桌上,"血影针"三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暗红。

  孙大夫的手指刚碰到纸页便猛地缩回,像是被烫着了。

  他踉跄两步撞翻药碾子,铜制的碾轮骨碌碌滚到方仁杰脚边。"这...这是..."老大夫的喉头动了动,眼角的皱纹里浸着冷汗,"二十年前,我在太医院当学徒时,曾听院首说过。

  血影针用活人的心头血淬毒,每炼一针,需取三个先天境高手的精血。"他突然抓住方仁杰的手腕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,"小方,你从哪儿弄来的?"

  方仁杰任由他抓着,盯着孙大夫发颤的眼尾:"孙伯,我奶娘临终前说过'血光',是不是和这有关?"

  孙大夫松开手,倒退两步靠在药柜上,当归、茯苓的香气裹着他的叹息:"当年神判门灭门夜,太医院接到密令,所有关于血影针的医案都被烧了。

  能写出这东西的人..."他突然压低声音,"要么是神判门的旧人,要么——"

  "要么是当年的凶手。"方仁杰接口,指节捏得发白,伤口的疼痛让他的手有些无力。

  他把笔记重新包好,起身时瞥见孙大夫案头的《千金方》下压着半张药方,墨迹未干的"血竭鹤顶红"几个字刺得他心跳漏了一拍。

  "孙伯,您最近在研究毒?"

  "老了,总爱翻些偏门医书。"孙大夫转身去捡药碾子,背影像突然驼了半截。

  方仁杰没再追问,他拖着因伤口疼痛而有些沉重的身体走出医馆。

  此时,晨雾已经散了,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  怀里的笔记像块烧红的炭,隔着两层粗布还在发烫。

  他摸了摸藏在腰后的短刃,想到要去弄清楚更多线索,尽管伤口疼痛难忍,还是拐进后巷的茶摊——那是刘捕头常来吃锅贴的地方。

  "方更夫!"果不其然,刘捕头正坐在竹椅上啃锅贴,油星子沾在青布官服上,"来坐!

  我请你喝新到的云雾茶。"

  方仁杰在他对面坐下,茶碗刚端起,便见刘捕头伸左手摸后颈——那截手腕上有道淡白色的疤痕,像被细针密密麻麻扎过。

  他喉结动了动,想起笔记里"血影针伤,三月结白痂,五年不褪"的记载。

  "刘捕头这伤..."

  "咳!"刘捕头慌忙把袖子往下拉,"前儿追贼时被荆棘划的。

  对了,你不是爱听案子?"他压低声音,"昨儿义庄新收了具尸体,左手腕上也有这种疤。

  仵作说像是旧伤,可那死者才二十来岁,能有什么旧伤?"

  方仁杰的茶碗"当"地磕在桌上,茶水溅湿了前襟,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失控。

  他盯着刘捕头泛红的耳尖——对方分明在撒谎,荆棘划不出针孔状的伤。

  更要紧的是,尸体上的疤痕,和笔记里记载的"血影针试毒者"特征分毫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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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"刘捕头,能带我去义庄看看吗?"

  "这..."刘捕头摸了摸腰间的令牌,"明日卯时我当值,你穿身干净衣裳,在西角门等我。"他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,"不过方更夫,最近洛宁城不太平。

  前日李捕头在城南破了个赌坊,说里面藏着带铁刺的木箱;昨日东市米行又丢了十袋糙米——"

  "十袋糙米?"方仁杰猛地抬头,想起判案空间里黑衣人撞翻的货箱,"什么样的木箱?"

  "就普通装货的,不过箱底有暗格。"刘捕头挠了挠头,"李头儿说那暗格里有半块碎玉,刻着'九局'两个字。"

  方仁杰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发冷。

  他想起黑衣人说的"九局大人",想起孙大夫案头的毒方,想起墙角砖缝里的金属反光。

  茶摊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,他抓过刘捕头的手腕,指着那道白疤:"这伤,是五年前有的?"

  "你..."刘捕头想要抽回手,却被方仁杰攥得死紧。

  "回答我!"

  "是...五年前。"刘捕头的声音发颤,"那年我在乡下当捕快,夜里巡逻时被人打晕,醒了就有这伤。"

  方仁杰松开手,掌心全是冷汗,伤口的疼痛让他的手有些麻木。

  他望着刘捕头惊恐的眼睛,突然笑了:"对不住,我就是好奇。"他起身要走,又回头补了句,"明日卯时,西角门,我等你。"

  傍晚的风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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