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密谋浮现

  月光被乌云咬去半角,野蒿丛里的方仁杰后颈汗毛根根倒竖。

  李捕头的手劲大得几乎要捏碎他腕骨,两人的呼吸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——门后那道影子动了,青砖地上响起皮靴碾过碎瓷的脆响。

  "跑!"李捕头低喝一声,拽着方仁杰撞开蒿草就往巷口冲。

  方仁杰的铜钲撞在腰间发出闷响,这声音却被身后骤然炸开的破风声盖过。

  他眼角瞥见寒光一闪,蒙面人的柳叶刀擦着他耳际劈进墙里,青砖簌簌往下掉,落进他领口里凉得刺骨。

  两人慌不择路地拐进死胡同,方仁杰边跑边紧张地想着,这条死胡同虽然看似危险,但或许能利用里面的环境摆脱追兵。

  脚底板碾过满地的鱼鳞,那是白日里鱼贩子卸货时撒的。

  李捕头的官靴踩上去打滑,他反手扣住墙缝才稳住身形,转头就看见蒙面人已追到三步外,黑布下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尖。

  "接着!"方仁杰摸出怀里的铜钲砸向对方面门,这是奶娘留给他的信物,此刻却成了救命的暗器。

  蒙面人偏头避开,刀锋顺势挑向方仁杰心口。

  李捕头的横刀及时架住,两柄刀相击迸出火星,震得方仁杰耳膜嗡嗡作响——这位六扇门捕快的武徒七品修为总算显了真章,刀风带起的气浪掀翻了墙角的酱菜缸,腌萝卜"噼啪"砸在蒙面人脚边。

  “往瓦房顶!”方仁杰拽着李捕头跃上矮墙,青瓦在脚下碎裂成渣。

  他们沿着屋脊狂奔,身后传来蒙面人撞翻晾衣杆的动静,竹杆上的蓝布衫"呼啦啦"飘起来,像面催命的旗子。

  方仁杰瞥见下方有口废弃的水井,井沿爬满青苔,突然拽住李捕头的腰带往下跳——

  "噗通!"两人砸进齐腰深的臭水沟,腐叶和淤泥灌进领口。

  方仁杰憋着气往井里钻,指尖触到井壁的凹痕——这是他打更时发现的暗道,能通到城隍庙后巷。

  李捕头的刀鞘撞在井砖上,发出闷闷的回响,上方传来蒙面人跺脚的声音,骂骂咧咧的变声像刮金属:"跑?

  等老子抓到你们,剥了皮喂狗!"

  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,两人才从暗道里爬出来。

  此时两人又累又怕,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
  李捕头抹了把脸上的淤泥,官服前襟全是黑渍,腰间的刀只剩半截刀鞘——刚才跳井时刀卡在砖缝里了。

  方仁杰的铜钲磕出个豁口,内壁的"神判"二字却在月光下泛着淡金,烫得他掌心发疼。

  两人一边往孙大夫家走,一边讨论着目前的情况。

  方仁杰说:“我们现在掌握了不少线索,但那白粉末到底是什么还不清楚,得赶紧找孙大夫确认一下。”李捕头皱着眉头说:“孙大夫那药铺早关了门,你确定他肯给咱们开门?”

  就在这时,系统的机械音在识海炸开:“检测到您发现了关键线索,为您提供新的行动选项。”

  淡蓝色选项框浮现在眼前:【返回仓库(风险:可能遭遇埋伏)】【寻找孙大夫(收益:确认粉末成分)】。

  方仁杰盯着"孙大夫"三个字,喉结动了动——孙老头是城南医馆的坐堂,上个月他帮孙大夫找回被偷的药柜,老头拍着胸脯说"小方有难处尽管开口"。

  "选第二个。"方仁杰抹了把脸上的臭水,“我们必须先弄清楚那白粉末是啥,这样才能进一步揭开真相。”

  他们拐进条窄巷。

  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亮,方仁杰熟门熟路地敲了敲第三户的后窗,窗纸后很快亮起烛火。"谁啊?"苍老的声音带着困意。"孙伯,是我,方更夫。"方仁杰压着嗓子,"出了急事,得请您看看样东西。"

  窗"吱呀"一声开了道缝,白胡子老头探出头,看见两人的狼狈模样,倒抽口凉气:"哎哟我的小祖宗,你们这是掉粪坑了?"他边嘟囔边开了门,药香混着艾草味涌出来。

  方仁杰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——是刚才趁乱抓的半把白粉末,"孙伯,您看看这是啥?"

  孙大夫捏起点粉末凑到鼻尖,瞳孔突然缩成针尖。

  他转身翻出个铜药勺,舀了点粉末搁在火上烤,青烟腾起时,他突然捂住口鼻后退两步:"致幻散!"他的手指戳向方仁杰,"上个月西市王屠户的闺女说看见鬼,就是这味儿!

  当时我还当是癔症,合着是有人往井里撒这玩意儿!"

  三天前失踪的绣娘说"看见红鞋女人",半月前疯癫的老妇喊"井里有手",原来都是这致幻散在作祟。

  他盯着孙大夫手里的药勺,勺底残留的粉末泛着诡异的青,"能追根溯源么?"

  孙大夫摇头,指尖沾了水在桌上画:"这散子得用南海紫背浮萍配西域曼陀罗,寻常药铺根本弄不到。"他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方仁杰腰间的铜钲,"不过...二十年前神判门的卷宗里,倒记过类似的方子..."

  方仁杰的呼吸一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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