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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宁专注地看着他,美丽的眼眸琥珀般剔透,从那里面,印出了少女一整个的悸动青春。
“那一年,我十三岁。”
他看着她,长久地看着她,心绪壮烈起伏,喉头滚了滚,可唯有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。
翻过身,再次将她压在身下。
被翻红浪,床吟战歌。
那该用什么来回报,她整个赤诚纯真的青春?又要用什么来告诉她,他矢志不渝的爱?
唯有如此,唯有如此罢。
今夜守着等叫水的茯苓,终于迎来了第三次使唤。她打着哈欠换完水,掩上门出来。
不敢擅离职守,万一还有第四次呢?
她托着腮,坐在台阶上,望天上星辰流转。
唯愿今后的每一片天空,都能如此刻般,璀璨夺目。
岁岁有今日,年年共此时。
唇角不由弯了弯,很快又收敛起来,向薛贞柳拱手行礼。
“颜夫人,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是是,又见面了,我瞧着章大人,比之前竟是又英武神气了许多。”薛贞柳这次存了跟他结好亲家的心思,也想把过去的龃龉揭过,说话都倍加客气了起来。
但这话也不全然是溜须拍马的,权势养人,他瞧着实在比之前因侄儿之事颓丧的模样,要振奋多了。
寒暄了几句,颜荣又极其热情地介绍起家里的宝贝们,“这位是犬子,颜春禹;这位是岭南出生的幺女,颜夏菱。”
颜春禹是个胆大的,他抬起头,毫不顾忌地将这位未来的姐夫上下打量,但也不敢口出狂妄,只是心中默默给他打了个高分儿。
一群大人中的小娃娃,必定极其容易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。颜家的幺女也不例外,章凌之很快便被她吸引了去。不愧是颜家的又一位女儿,她眉眼间的颜色,同冬宁实在有七分相似。叫他不禁想着,若是冬宁这个年纪,怕不是就长这模样吧?
小菱儿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啃着,一边睁大那双浑圆的黑眼睛,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叔叔。
颜荣见他留意到了小女儿,怕他被拂面子去,连忙道:“家中幺女认生。”
话刚落地,似是故意要跟父亲做对般,小菱儿忽然松开母亲的脖子,肉乎乎的小胳膊朝章凌之伸过去,“乌乌,抱抱……”
她不会说“叔叔”,发出音来,便成了“乌乌”。
一家人都惊呆了。
这还是那个逢陌生人就哭的小菱儿吗?!
率先跳出来的是冬宁,“你不让我抱,倒叫他抱,谁才是你亲姐姐啊?!”
一院子的人哈哈笑出了声。
小菱儿知道这个陌生的女子在生气,可好像有点不知为何她在生气,只把眼睛瞪得更大,懵懂地看着她。
冬宁手叉腰,气怒道:“哼!你个重色轻姐的家伙!”
“哈哈哈!!”
这下,大家笑得更是欢了。
这一大院子人,闹闹哄哄、吵吵嚷嚷的,颜荣颇不好意思,低声地跟章凌之道歉:“叫阁老见笑了。”
“不会,这样很好,我倒是羡慕你们一家人,热闹。”
薛贞柳知晓他身世凄惨,自然领会他在说什么,忙不迭道:“以后都是一家人了,阁老如不嫌弃,常来家里坐坐。”
不知谁又开启了个有趣的话头,院中依旧笑声不断,芳嬷嬷还在灶上翻动锅铲,独属于黔南的酸爽香气徐徐飘来,直钻人鼻子。
冬宁状似不经意地抬头,却在这笑语喧哗中,同他对视上。
他眉梢挂笑,那双向来冷然的眼缀着细碎的星光,群星闪耀中,唯有她,是不灭的永恒,追逐的方向。
冬宁想,在这一刻,幸福二字在她心中切切实实、明明白白,有了它的模样。
*
红烛高照,喜字帖窗。
冬宁像一樽木偶被摆布了一整天,终于安安心心地坐在了新房里。
摸摸这紫檀木的床沿,再抚一抚这大红芙蓉绣花锦被,这里说是新房,可其实,她对这张床简直不要太熟悉,自己不知在这床上,做过多少羞人的事情。
可到底还是不一样,说一千道一万,他们,还从未真正地拥有过彼此。
想着想着,她轻咬下唇,齿尖蹭上点口脂,脸上又起了点热意。
章凌之还在前院应酬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,历来婚礼就是这样,新郎官不被人灌个好几轮,是绝不会放他走的。
不过他现在这身份,敢于灌他酒的人估计也没几个,别人劝一劝,他给个面子便喝;若实在不想喝了,也没谁敢舔着脸上去犯忌讳。
这样想来,不由替他舒了口气,还好,不至于被闹得太狠。
可她左右坐不住了,唰一下将喜帕拉下来,手就要去取头上的凤冠。
“小祖宗,你又要干嘛?”
芳嬷嬷见她乱动弹,急忙过来阻止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