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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的哩!

  章凌之意有所感般,凤眸一抬,刚好碰到小姑娘水汪汪的、祈求卖乖的眼神。她心虚地咬着唇,尖尖的虎牙贼兮兮地露出一角,眼睛眨巴两下,真是可爱又可气。

  眼皮轻垂,他收回目光,将那笑意偷偷掩在了嘴角,再抬首,又恢复了客气稳重模样。

  “夫人言重了,雪儿在府上向来听话,谈不上什么添麻烦。”

  呼~~~

  她长舒口气,肩膀一松,一副卸下了担子的轻快。

  章凌之眼角递给她一个促狭的笑,落在冬宁眼里,倒像是在邀功般。她这下又不客气了,恶狠狠回瞪他一眼。

  啧,小白眼狼。

  他悠哉地端起茶杯,抿一口,心里却是乐在其中。

  芳嬷嬷站在一旁,将两人这的一来二去都看在眼里。

  她心中生出几丝怪异,总疑心自己离京的这段日子,是否生出什么变故?可还未及深想,又被薛贞柳响亮的嗓音打断了神思。

  “阁老既如此说,那我便放心了。”她一双眼睛由衷地笑了。

  看这架势,章越应当对自己女儿这几年的打搅没有生出意见,那便好。

  “这次我进京呢,一来,是想念我们雪儿,要来看看她;二来,还有最重要的……”带着母亲的慈爱笑意,她又看向而今早已亭亭玉立的女儿,“雪儿如今也大了,到了说人家的年纪,我和她爹都怕因为我们把闺女耽搁了,便想着这次我先进京,赶紧替她订下一门亲事。”

  说着,她也没顾得上细看章凌之的脸色,只自顾自道:“这样,阁老也总算可以卸下这个担子了,留着这个小拖油瓶在身边,怕是也耽误了您不少事,真是惭愧惭愧呀。”

  她说的是章凌之年近而立还未娶妻之事,总疑心多少也是叫雪儿给妨害了。

  摸着茶杯的手指僵住,太师椅上的男人眸光沉了下去,似有片刻出神。

  霎时,大堂内陷入一种诡秘的宁静中。

  很快,他搜寻回了神思,嘴角重又挂上客气的笑,只那笑似多出几分疏冷,莫名生出些距离来。

  “颜夫人所虑甚是,雪儿的终身大事……”凉凉的眼神锁住小姑娘鲜妍的小脸儿,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也正迷茫地看着自己,难掩眸中的几丝惶惑。

  “雪儿的终身大事,我亦定当挂心。”

  在大堂和章凌之一番周旋,薛贞柳终于牵着女儿的手,在她闺房坐下。

  门一关,娘俩儿总算能说上一会儿体己话了。

  “怎么样?”薛贞柳紧紧握住她的小手,刚一开口,声音便哽咽了:“章阁老他……他对你……好吗?”

  刚刚在大堂只能说场面话,一个劲儿地感谢感恩,可实则薛贞柳最关心的,就是女儿在章府过得好不好。

  她尤其害怕,章凌之一个正值虎狼之年的独身男子,把自家姑娘放在他眼皮子底下,她这个心里头说不出的担心。

  有时候夜里睡觉忽地想起,这眼睛都要合不上了。

  冬宁恍然听母亲如此问话,一下出了神,竟是不知怎么答她的好。

  他对自己好吗?分明是好的呀,他宠她、纵容她,教她习字读书、教她为人处世,可……自己就是对他生出许多怨气。

  以至于母亲乍一问出他对自己好不好这个问题,她竟晃了许久的神。

  薛贞柳瞧女儿魂都飞了一半了,登时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,“怎么回事?!”她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,本就嘹亮的是嗓门更是喊出了震塌房梁的架势。

  “那章凌之……他对你做什么了吗?!”

  “嘶~娘……”手猛地被捏紧,那手骨都要捏断了去,她龇着牙,想要把手抽出来,“没有……您想什么呢……没有的事儿……”

  薛贞柳手终于放开了点,冬宁方才利索道:“他……对我很好的,您千万别多想。”

  “真的?”瞧女儿这模样,她心中只是狐疑,两只精明的眼珠子上下扫她一圈,但觉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来,却又只是不放心,琢磨着到时候再去找芳嬷嬷打听打听。

  “说正事儿,我和你爹都打好了商量,这次进京来,务必要把你这个亲事定下了,再这么耽搁下去,拖成个老姑娘,你日后再要议亲那可就难了。”

  冬宁只沉默听训,不置可否。

  她情知娘说得有理,这件事,她早也做了打算。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头了,只是遵从父母的意思便是。

  “这件事……我都依娘的,看您要怎么替我打算吧?”

  薛贞柳努努嘴,脸上表情吞吐,似有难言之隐。

  瞧出了母亲的不对劲,冬宁蹙眉,“怎么了吗?阿娘?”

  “哎!”她重重叹一口气,复又拉过她的手,握在掌心,斟酌半晌,终是开口道:“雪儿,你跟那裴延,怎么认识的?”

  冬宁瞬间睁大了眼,“娘!你怎么知道……?”

  果然。

  薛贞柳拍拍她的手背,轻轻示以安抚,遂又叹口气:“上个月,你爹收到了裴家的一封来信,那信上,裴家的二公子裴延,他……在向我们求娶你呢。”

  冬宁一下被母亲这句话打懵了,眼睛直愣愣出神,魂飞天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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