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目光,令他如芒在背。
更何况说这话的是谢云。
张承教的高徒,学院公认的第一,书法和国画不算大成也算小成,颇具名望,一句话便能一呼百应。脾气又好,为人稳重,几乎没有老师不喜欢他。
甚至于,谢云奉行总结思考能提升画技的理论,对教授的观后总结和论文疏导颇为赞同。
被他踢出社团,曾固几乎能想象出纷至沓来的幸灾乐祸与论文。
曾固当即认错,“社长,我错了,你别让教授们给我布置论文。”
一篇修修改改起码一个月,连做梦都是查重。
属实是汗流浃背。
薄思怡:“活该。”
曾固:……
别讲,人快没了。
谢云没理瞬间蔫哒的曾固,来到季卿面前,“抱歉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季卿:“没事,找事的不是你。倒是你,没有麻烦吗?”
少年人幼稚的争风吃醋于他而言,连乐子都算不上。
谢云笑了声,“我没事,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在意,或许还会帮着曾固说话。”
季卿沉默一瞬,平静道:“我暂时没有把乐山大佛搬走,上去坐坐的想法。”
谢云的双眸更亮了。
在对上陈钰时,他以为季卿是脾气很软的年轻人。
好是好,却总是缺了些书法作品显露出来的血性与魅力。
然而今日一见,季卿更像是张扬的刺猬,明媚和鲜活好似刻在骨子里,对着敌人露出尖刺,对着朋友露出粉红肚皮。
甚至于在受委屈的情况下,还会软下声音,问一问,‘倒是你,没有麻烦吗?’
善良又自信。
漂亮且风趣。
令人目眩神迷。
谢云长时间的沉默令季卿侧目,而后对上了一双明亮双眸。
他缓慢眨眼。
有些亮,好像见到了太阳。
桑霁冷笑一声,挡在季卿的面前,暗含警告,“师弟,我要爬山。”
“好。”
季卿掏出巧克力开始啃,等眼前发黑的情况缓了缓,跟着桑霁重新往山上去。
身后若有若无地传来交谈声。
曾固抱怨,“这人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好的,你这样,思怡也这样,怎么就不能看看我。”
谢云冷冷道:“你知道张教授买的那三幅字画吗?”
“知道呀,宝贝得要死,天天欠欠的在其他教授面前炫耀,又不让人碰,把其他课的教授弄出火气,都朝着我们撒气,我还有好几幅写生没有交!”
谢云瞥了眼曾固紧紧拧在一起的眉毛,笑道:“你想打的人,就是书法的作者。我会和老师说明情况。”
曾固:……
靠,论文答辩会被搞得。
后悔得要命,又还得活着。
不死不活,折磨人。
“想什么呢?”
桑霁把冲锋衣披在季卿肩上。
季卿在想曾固说他‘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好的’这件事。
等回到季严俞的别墅,他还在想。
季卿把头枕在季严俞的大腿上,又嫌硌,揪着沙发上的靠枕塞进脑后,软绵绵的触感令他昏昏欲睡。
他强撑着眼皮道:“季严俞,你有好好吃饭吗?大腿肉怎么这么硌。”
季严俞挑眉,在平板上处理工作的手指微顿,垂眸看向眼皮打架的季卿。
“肌肉不是肥肉,不软。”
“乱讲。”季卿侧过身,阖上眼皮,在黑暗中摸了摸季严俞的大腿肉。
不软不硬,触感不是很好,但分辨得出是长期锻炼的结果。
他想,季严俞这样的身材和长相才算得上好看。
英气又带着古代长子的刻板矜贵和克制。
不像他的五官,线条偏向柔和,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气势,只能靠着拼杀出来的血腥气,才能唬一唬人。
季严俞钳制季卿乱动的手,“今天玩得开心吗?”
语气不对,季卿没急着回答。
他不动声色地睁开左眼,抬眸去看季严俞。
金属框眼镜下的双眸微微眯起,审视的视线没有遮掩。
季卿选择实话实说,“还好,落日很美。”
他掏出手机,翻开相册,把下午拍的照片怼到季严俞面前。
直到哥哥表情沉了下去,才察觉不对,收回亮屏的手机。
大概是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