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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袁术篇——仲氏冢中骨

  我是袁术,袁氏嫡子,四世三公。

  十八路诸侯会盟,我冷眼看着庶出的袁绍坐上盟主之位。

  孙策献上玉玺那日,我掌心感受着传国玺的冰冷与沉重。

  “代汉者,当涂高也”——谶语在我脑中日夜回响。

  终于,我穿上了龙袍,却只觉龙椅硌得脊骨生疼。

  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竟也敢称帝?

  我狂笑着摔碎药碗,鲜血混着汤药从嘴角淌下。

  “蜜水...给我蜜水...”

  恍惚间,我看见传国玉玺在泥泞中滚落。

  原来这天下最重的不是玉玺。

  而是四世三公的骨头。

  洛阳的春日,早已不是昔日模样。那带着血腥与焦糊的风,吹在脸上,竟有几分刺骨的寒意。我端坐于车中,帷幕低垂,隔开了外面那混乱不堪的世道,也隔开了那些惊惶失措的面孔。车轮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,沉闷的回响撞击着耳鼓。车外,隐约是兵士的呼喝、妇孺的哀泣,还有某种东西焚烧的毕剥声,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铁锈般的甜腥气——那是血的味道,正随着风从洛阳城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,钻进我这隔绝的车厢。

  袁绍!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骤然噬咬我的心。隔着帘缝,我望见他勒马于道旁,一身戎装,正对着几个西凉军将官说着什么,脸上竟还带着一丝……从容?甚至是指点?我喉头一紧,一股混杂着鄙夷与不甘的浊气直冲上来。他算什么东西?不过是个婢生子!区区一个庶出,竟也敢在此刻,在我袁术的眼皮底下,摆出一副主事人的嘴脸?父亲大人啊,您在天之灵若能看到此情此景,该作何想?这袁家的门楣,难道真要任由这旁支的杂种来玷污?我强压下翻涌的怒意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几道红痕。这混乱的洛阳城,这颠倒的世道,连同那庶子脸上刺眼的从容,都让我心头那簇名为“嫡子”的火焰,烧得愈发灼痛难当。

  董卓!西凉鄙夫!莽夫!我心中无声地咆哮。他竟敢行废立之事,将天子玩弄于股掌!那九五至尊的宝座,岂是他这等粗鄙武夫可以妄议的?他懂什么?他只知道用刀兵说话,只知道用恐惧压服人心!他以为烧了洛阳,裹挟了天子,就能改天换地?可笑!可鄙!他连给袁家提靴都不配!

  然而,当我目光扫过街道两旁那些瑟缩在断壁残垣间的百姓,那些曾经繁华如今却只剩死寂的坊市,一股寒意还是悄然爬上脊背。董卓的刀,确实够快,够狠。这乱世,终究是凭刀剑说话的。我袁公路的刀,又在哪里?我攥紧了袍袖下的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这四世三公的荣光,在这赤裸裸的暴戾面前,竟显得有些……空泛无力了。

  ***

  酸枣的营盘连绵数十里,旌旗猎猎,鼓角相闻,十八路诸侯的兵马汇聚于此,声势倒也煊赫。中军大帐内,人头攒动,诸路英雄济济一堂。我端坐于主位之下,自矜地整理着袖口精致的云纹。周遭嘈杂的议论声浪一波波涌来,无非是痛斥董卓暴行,誓言匡扶汉室。

  “当务之急,乃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之人,为盟主,号令群雄,共讨国贼!”曹操的声音洪亮,穿透喧嚣,目光却已投向……我袁公路?不,他目光掠过我,稳稳地落在了我身侧——那个身影之上。

  “本初公乃四世三公,名满海内,门生故吏遍天下!非本初公,不足以服众!”曹操朗声道,话语掷地有声。

  “对!非本初公不可!”

  “盟主之位,舍袁本初其谁?”

  附和之声如潮水般响起,几乎要将大帐的顶篷掀翻。我脸上的矜持瞬间凝固,一股冰冷的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,几乎要将我点燃。我猛地抬眼,死死盯住袁绍。他正微微欠身,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惶恐,口中连连推辞:“不可不可!操德薄才鲜,焉敢担此重任?诸公另择贤能……” 那副虚伪的嘴脸,在我眼中放大,扭曲,刺得我双目生疼。贤能?这帐中,还有谁的血脉比袁公路更纯正?还有谁的家世比汝南袁氏嫡子更显赫?他一个婢生贱种,靠着阿谀逢迎,竟也敢窃据这盟主尊位!

  我胸中气血翻腾,几乎要拍案而起,将这不公与屈辱尽数倾泻。然而,就在这怒火即将冲破理智的刹那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帐下那些诸侯。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肃立如枪,孔融的儒生门客目光炯炯,孙坚那江东猛虎更是按剑而立,眼神锐利如鹰……他们此刻的目光,都聚焦在袁绍身上,带着认可,甚至……拥戴。

  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浇灭了怒火。我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,指尖深深陷入座椅冰冷的扶手中,留下几道清晰的印痕。这盟主之位,看似风光,实则风口浪尖。董卓的屠刀,正悬在所有人头上。袁绍……我的好兄长,你既要这虚名,便给你!我倒要看看,这烫手的山芋,你这庶子如何能捧得安稳!这十八路诸侯各怀鬼胎,一盘散沙,你又能号令得了谁?我袁公路,且冷眼旁观,看你这盟主之位,能坐出几分“贤能”来!我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那是对袁绍的嘲讽,亦是对这所谓“盟主”之位的嘲弄。权柄?我袁公路自有我的路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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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***

  南阳的府邸,雕梁画栋,极尽奢华。金玉满堂,丝竹盈耳,来自四方的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。我斜倚在锦榻之上,享受着这份独霸一方的威福。南阳富庶,钱粮广盛,尽入我袁公路囊中。此间乐,岂是袁绍那困守渤海一隅的窘迫可比?他空顶着盟主虚名,号令不动诸侯,连粮草都捉襟见肘,何等可笑!

  “主公,”长史杨弘趋步上前,脸上带着忧虑,“孙坚将军……战死襄阳了。”他声音压得很低。

  孙坚?那个在酸枣大帐中目光锐利的江东猛虎?我微微一顿,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悄然升起。死了?死得好!此人桀骜不驯,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,更非我袁氏嫡系心腹。他死,不过折了袁绍一臂,于我袁公路,何损?我甚至隐隐觉得,这乱世又少了一个可能碍事的角色。

  “哦?”我故作讶异,端起案上温热的玉杯,浅啜一口醇酒,“可惜了孙文台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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