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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云长传终章——忠义千秋

象征阻隔的浊流甩在身后。前方是河北的旷野,天高地阔。我勒住赤兔马,回望来路。五关的烟尘似乎还在远处弥漫,染着血色。胸中那团奔涌的火焰,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,化作一声长啸,直冲云霄!赤兔马人立而起,发出震天的嘶鸣,应和着主人胸臆间的块垒尽消!大哥,三弟!云长——回来了!

  华容道的泥泞,冰冷地裹着马蹄。雨雪霏霏,抽打在脸上,寒意刺骨。败军如丧家之犬,在泥泞中挣扎前行,丢盔弃甲。曹操,那个曾经威震天下的枭雄,此刻须发散乱,甲胄残破,脸上混杂着雨水、泥浆和深重的绝望,狼狈得如同最末路的囚徒。他被残兵簇拥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。

  五百校刀手,列阵于道口,鸦雀无声。冰冷的雨雪落在他们森然的刀锋上,凝成细小的冰珠。肃杀之气,冻结了整条狭道。我横刀立马,赤兔马不安地踏着蹄下的烂泥,喷出的白气瞬间被寒风撕碎。青龙刀斜指地面,刀尖一滴冰冷的雪水缓缓凝聚、滴落,砸在泥泞里,无声无息。

  曹操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撞上我冰冷的视线。那里面最后一丝侥幸的光,熄灭了。他推开搀扶的士卒,踉跄几步,声音嘶哑干裂,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哀鸣:“云长……将军!别来……无恙乎?” 他喘息着,雨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,“今日……操兵败势危,到此……无路!望将军以昔日之情为重!五关斩将……丞相府中……操待将军不满啊!”

  每一个字,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我心头。许昌的软禁与恩遇,下邳城头的承诺,过五关时他终究未派大军追剿的默许……一幕幕混杂着桃园焚香的青烟,大哥殷切的目光,三弟粗豪的誓言,在我脑中疯狂翻搅!青龙刀在手中变得无比沉重,冰冷的刀柄仿佛要嵌入骨髓!刀锋上那滴将落未落的水珠,映着曹操枯槁绝望的脸,也映出我眼底剧烈的挣扎!

  “义”字如山,压得我几乎窒息!一边是军令如山,匡扶汉室的大义;一边是昔日恩义,活命放行的私诺!冰与火在胸中猛烈冲撞!身后的将士屏息凝神,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。

  曹操见我不语,眼中最后一点微光彻底黯淡。他猛地推开左右,竟对着我,在这泥泞冰冷的华容道上,轰然跪倒!残破的铠甲撞击着泥水,溅起肮脏的水花。他伏下身,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泥浆,声音带着濒死的颤抖:“将军……当真不念旧情?要取操首级……便请动手!只求……放过这些……随我出生入死的……残兵败卒!” 他身后的残兵发出一片压抑的悲泣。

  那“旧情”二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穿了最后一丝犹豫!桃园结义的血誓在灵魂深处轰鸣——背义忘恩,天人共戮!这跪倒的枭雄,这满道悲声,都化作了无形的枷锁,死死捆住了我握刀的手!

  “啊——!” 胸中那股几乎要炸裂的郁气,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,冲破喉咙!青龙刀猛地扬起,带着我全身的力量和无法宣泄的狂躁,狠狠劈向道旁一棵碗口粗的枯树!

  “咔嚓——轰隆!”

  木屑纷飞,断树轰然倒下,砸起大片泥泞!

  “走——!!!” 我从牙缝里迸出这一个字,仿佛用尽了毕生气力。猛地勒转马头,背对着那片泥泞的绝望和劫后余生的死寂。不敢回头!不能回头!身后的将士一片死寂,只有粗重的呼吸和雨雪落地的沙沙声。

  赤兔马似乎也感到了主人的悲怆,低垂着头。我死死攥着缰绳,指节捏得发白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只有冰冷的雨雪,顺着脸颊滑落,流进嘴角,带着苦涩的咸腥。军令如山……这“义”字……竟比山更重!纵使刀斧加身,此罪,我关云长——认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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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荆襄九郡,在我掌中稳如磐石。大哥已据西川称王,三弟镇守阆中,书信往来,字里行间皆是吞吐天地的豪情。赤兔马依旧神骏,青龙刀寒光更盛。水淹七军,擒于禁,斩庞德,捷报飞传西川!那一刻,立于樊城高处,看脚下滔滔汉水,胸中烈烈豪情,如骄阳焚天!汉室复兴,似乎已触手可及!刀锋所指,天下英雄,谁堪伯仲?

  然而,骄阳之下,阴影悄然滋生。东吴碧眼小儿孙权的笑脸,都督吕蒙谦卑的言辞……都成了淬毒的蜜糖!荆州城头,我抚摸着冰凉的青龙刀身,刀光映出我眉宇间一丝因连战连捷而生出的傲岸。大哥的书信犹在案头,叮嘱“东和孙权,北拒曹操”。可那江东鼠辈,反复无常,岂能真心结盟?刀锋的幽蓝光芒微微流转,仿佛在无声低语着警惕。然而,水淹七军的滔天声势,似乎蒙蔽了某些直觉。

  烽火!从沿江烽燧台次第燃起,如同地狱睁开的血眼,撕裂了荆襄的宁静!斥候的嘶喊带着濒死的惊恐:“报——!东吴背盟!吕蒙白衣渡江!荆州……荆州危矣!”

  如同九天惊雷在头顶炸开!我猛地起身,撞翻了案几!青龙刀在架上嗡鸣!白衣渡江!好一个瞒天过海!荆州!我关云长坐镇多年的荆州!竟被昔日盟友,用如此卑劣的伎俩偷去!一股灼热的逆血直冲喉头,眼前阵阵发黑!是轻敌!是傲岸!是辜负了大哥的重托!悔恨、愤怒、难以置信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噬咬着心脏!

  “众将听令!随我夺回荆州!” 吼声带着血腥气,冲出营帐。赤兔马奋蹄狂奔,青龙刀渴饮着叛军和吴贼的血!然而,大势已如江河决堤!糜芳、傅士仁的叛降,如同背后捅来的两把毒刃!将士离心,城池陷落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!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钢铁防线,在背叛与诡计中土崩瓦解!每一座失陷的城池,都像剜去心头一块血肉!

  败!一败再败!残兵被压缩,被驱赶,最终困守在这座孤悬的麦城。城墙低矮破败,在凛冽的朔风中瑟瑟发抖。曾经追随我南征北战的忠勇将士,如今只剩寥寥数百,人人带伤,甲胄残破,依偎在冰冷的城垛下,眼神空洞地望着城外连绵不绝、如同鬼火般跳动的东吴营垒。绝望的气息,比寒风更刺骨。

  赤兔马老了。它安静地立在残破的马棚下,昔日火炭般的皮毛失去了光泽,巨大的骨架嶙峋地凸起,垂着头,偶尔发出一声疲惫的响鼻。我解下它身上沉重的鞍鞯,手指拂过它颈侧一道陈年的箭疤。它温顺地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,那触感冰凉而粗糙。

  独自登上城楼。夜风如刀,卷着细碎的雪沫,抽打在脸上。城下,东吴的营火如同鬼眼,密密麻麻,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地平线。鼓角声隐隐传来,那是磨刀霍霍的催命符。

  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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