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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病榻烛泪

得纯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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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离开寝宫时,黄皓候在廊下,怀中抱着皇后张氏连夜赶制的护心镜,上面绣着“百战百胜”的篆文。

  “陛下,”他低声说,“巧儿传来消息,织锦坊新制了‘山河一统’纹蜀锦,却被丞相府以‘劳民伤财’为由扣下。”

  我摸着护心镜上的针脚,忽然轻笑:“明日让皇后再绣一面,就说......是父皇亲赐的。”

  黄皓怔住,随即明白我的用意——借父皇之名,绕过丞相府的管控,这是我第一次,在后宫与前朝之间,架起属于自己的桥梁。

  雪在黎明前停了。

  我站在椒房殿外,看见张氏正在月光下绣旗,绣绷上的“汉”字边角,藏着只振翅的雏凤——那是巧儿教她的针法,取自蜀地传说中的朱雀。

  “殿下要去阆中?”她抬头时,眼中有不舍,“父亲......他脾气虽暴,却最疼殿下。”

  我望着她眉间未褪的朱砂,忽然想起前世她在洛阳城,每日替我缝补蜀锦时的模样。

  “替孤告诉叔父,”我握住她的手,触到绣针留下的细疤,“莫要再鞭打士卒,否则......”

  话到嘴边却咽住,终是说不出“否则会被刺杀”的预言。

  张氏的睫毛颤了颤,忽然从妆匣里取出半块玉佩:“这是父亲当年在长坂坡捡的,说是殿下被孙夫人抢走时掉落的。”

  我接过玉佩,看见上面刻着“汉祚永延”四字,边角的裂痕,与我怀中的玉珏严丝合缝——原来这对玉佩,本该是父皇和我母子相连的信物,却在孙夫人夺嫡时被摔碎。

  “收好它。”我将玉佩还给她,“等孤从阆中回来,咱们去太庙,将这对玉佩供在母后灵前。”

  张氏的眼中泛起泪光,重重点头,绣针在月光下划出银弧,像极了张飞蛇矛的寒光。

  启程那日,诸葛亮亲自来送。

  他望着我腰间的习射剑,忽然说:“剑名‘承业’,是老夫请成都工官新铸的。”

  剑柄处刻着的云雷纹,比前世更深更密,像极了他袖中藏着的八阵图。

  “谢相父。”我抚过剑鞘,忽然想起他昨夜在丞相府说的话:“太子若想握刀,须先学会藏刀。”

  马车启动时,我掀开窗帘,看见他站在宫门前,青衫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,像极了前世五丈原那夜,他最后一次送我离开的模样。

  车轮碾过积雪,发出咯吱声响。

  我摸着怀中的玉珏和张飞的奏报,忽然听见车辕上赵统低声说:“殿下,前面就是褒斜道,当年法参军曾说,此道可通长安......”

  话未说完便被我打断:“先去阆中,见翼德叔父。”

  雪光映在剑鞘上,“承业”二字泛着冷光。

  我知道,这一趟阆中之行,改变不了张飞的结局,却能让我离那把“刀”更近一步——就算终究握不住刀柄,至少,我要在刀刃上,留下属于自己的指纹。

  病榻上的父皇还在昏睡,丞相府的灯火还在彻夜长明。

  而我,正在前往阆中的路上,带着前世的记忆,带着今生的不甘,在这命运的棋盘上,落下或许能改变轨迹的一子——哪怕这一子,终将被更大的洪流吞没,至少,它曾激起过涟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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