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同坐

emsp;“现在这篇文章就不错了,还有几个小错误,我再跟你说说。”

  宋长叙虚心接受意见。

  他是一个务实的人,既然每年交了三两银子,那么他就要学回本。

  李秀才这里每月中旬放三日假,这次正好要放假了。书生们用了午食,心思有些散漫。

  冯信鸥端正坐着半点没走神,宋长叙在记笔记。林蒲瞠目结舌,现在这两个人是最认真的,林蒲的心思都有些散了,瞧见宋长叙这样,他忙不迭收敛心神认真听课。

  下学后,冯信鸥叫住宋长叙,“宋兄,夫子说你的文章写得不错,能借给我看看么。”

  宋长叙:“当然可以,我写的不好,冯兄不要见笑。”

  冯信鸥脸上带了笑,“不会的。”

  宋长叙上前跟林蒲一块回去,林蒲说道:“冯信鸥一般不与人交谈的,你们俩有情况。”

  宋长叙:“他只是找我借文章看一看,在你眼里冯兄像阎王一样咯。”

  他跟林蒲说一会子话,林蒲说道,“两日后就是镇上赶集,可以去镇上买些东西,我打算扯尺布,让娘给我绣一身新长衫,都要去相看了,还是要拾掇出一身好行头。”

  林蒲扭扭捏捏的问宋长叙,“你都怎么跟你家哥儿相处的。”

  什么你家,他家的,还不是我家的。

  相处么。宋长叙回想起跟许知昼的相处,大概是他在干活吧,宋长叙满脑袋黑线。

  他说道:“我也刚定亲不是很明白。”

  林蒲叹气:“那我只能找村里成亲的汉子问一问。”

  跟林蒲分道扬镳后,宋长叙继续赶路。他心里没落到实处,说成亲他现在都感觉自己还在云上飘着,脚底踩着泡沫,一不小心就会踩空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。

  两个男人。

  宋长叙皱着眉头。

  洞房花烛夜,这词真别扭。

  他把书箱放家里,把自己贴身的衣物用盆洗干净,他爱干净,盥洗和洗衣物的盆都是分开,怕跟家里的人弄混了,盆子都收到屋里。

  宋长叙住的农家小屋,他的屋里拢共算六十平,打了一个木质的衣柜,一套桌椅。墙上钉了挂钩可以挂东西,床下有一个木箱是装他用过的书籍跟纸笔。

  他找宋业还要了一个装鞋子的板子,宋业去村里木匠那买了几块板子钉上抬到宋长叙屋里就成了。

  宋业瞧他屋里的摆设,简单空阔,他的东西没有多少,又是爱干净整洁的人,看着很舒服。

  “等几日得空了要请木匠过来打一个梳妆柜。”

  宋长叙惆怅的把鞋子摆在鞋柜上。

  晚上赶工抄书,把话本抄完,正好赶集一并带过去,他还要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。

  家里多久没吃肉,他挣了钱买点肉吃吃,余下买点糖糕做零嘴。

  宋业背了菜蔬,跟宋长叙一块去水波镇。

  父子俩赶早起来吃了一碗咸菜面。宋明言把咸菜跟葱一块炒了当做臊子,单单一碗清汤面,吃起来有滋有味,若是嫌味道不够,灶房有辣椒自己可以加。

  吃完两个人就去坐牛车,一时半会儿没人来,等一阵来的人就多了,牛车上坐得满满当当的。

  许知昼跟许知辞一并来的,见牛车上拥挤着,许知昼一眼瞧见坐在一旁的宋长叙,他眼中一眨。

  要赶集时牛车上的人最多,有的汉子不爱干净,身上一大股味道,瞧见一个空位许知昼说道,“大哥,你上哪儿去坐吧,我坐那边。”

  许知昼到宋长叙那边挨着,这次是不得不一起坐,没碍着礼法。

  宋业往牛车里面挪了挪,宋长叙跟着挪一挪,许知昼坐下来,肩膀挨着肩膀。

  坐在前面的汉子一扬鞭,牛车轱辘着走了。

  村里的小路有些地方凹凸不平会有颠簸。宋长叙觉察到许知昼坐过来就有些出神,瞧见他被颠簸得身子歪过来,用手虚扶他一把,拽了他的肩膀固定住。

  他力气大,许知昼被他这么一拉,身子稳定多了。牛车上的人都各自找东西抓紧固定,没人注意到他们。

  宋业抓着背篓。

  “这段路就这样,过了就好了。”赶牛车的汉子说。

  等路平坦了,宋长叙松了抓住许知昼的手,很是安分守规矩。

  许知昼没有闻到宋长叙身上其他的味道,只有皂角的清爽干燥的气息。

  宋长叙有些不自在,衣衫很薄,肩膀抵着有温度从旁传过来,牛车的颠簸让他们时不时腿也挨着腿。

  若是跟其他男人挨这么近,宋长叙什么也不会想。可这人一旦变成许知昼,一个跟他定亲的人,他就坐卧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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