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他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,撞翻了陈老板的茶盏。
苏若雪蹲下身捡茶碗碎片时,听见他用日语低声骂了句"八嘎",尾音里带着哭腔。
黄昏的阳光把商会的地砖染成金色时,股市收盘的锣声从外滩传来。
苏若雪盯着手里的账本,上面的数字还在跳动——顾承砚的账户里,短短半日竟多了二十万法币的盈余。
"你早就算准他们会动手?"她抬头时,正看见顾承砚站在窗前,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。
他手里捏着那块从母亲丝帕上剪下来的"守正"绣样,指腹反复摩挲着金线。
"不是算准。"他转身时,眼里有光在跳,像当年在大学讲台上说"商业战争没有偶然"时的模样,"是逼他们动手。
山本急着让钱庄垮,好低价收地;华尔特急着赚我的股权,才会批贷款。
他们越急......"他指了指账本上的数字,"破绽就越多。"
苏若雪突然想起今早他往钱庄存钱时,袖口闪过的银光——是她昨夜替他别上的领针,刻着"破局"二字。
此刻那枚领针在夕阳下泛着暖光,像把刚出鞘的剑。
"那下一步?"她问。
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掏出封电报,是香港的林老板发来的。
上头只有八个字:"南洋丝绸商团,求购现货。"
"最后一把火。"他把电报递给苏若雪,指尖划过"现货"两个字,"山本不是想断咱们的销路?
我偏要让他看看......"他望着窗外渐起的晚风,声音轻得像句誓言,"顾家的绸子,能绕地球三圈。"
窗外,黄包车夫的吆喝声又响了起来。
苏若雪捏着电报,看见夕阳把顾承砚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两株并蒂的玉兰,在风里站得笔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