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林之中。
田不怂被一道道目光注视,可从始至终,不曾抬头正眼看人。
“这位仙爷,‘我娶你’三字不难讲,你既然曾经心动,莫要等到以后再追悔莫及啊!”,一凡人青年劝道。
“姓田的,你就忍心青禾师妹被这般揉虐?你曾经讲过的话全是放屁是吧!”
“田不怂,你就一妄图攀高枝的癞蛤蟆……”
李十五,静静望着这一幕。
他时常向木屋妖打听对方,得知其在打雀牌时,三句不离‘青禾’,甚至所赢的阴钱,全为其兑换了祟宝。
也因此差点命陨,还是他借了点阴钱给对方,算是为其续了命!
“不合常理啊,难道是其性始然,还是真开窍了?”,李十五低声念叨一句,眸色渐深。
“一,二,三!”
喜妖再数三声,手中短刀第三次挥下,削掉柳青禾一臂,就这么血淋淋掉落满地尘土之中。
只是柳青禾,依旧是一声未吭。
唯有一双美目望着田不怂,神色带着讥诮,带着可悲,本以为自己得遇良人,哪怕对方时常不着调,她也认了。
可最终,却是如此……
这时,喜妖手中短刀,轻飘飘落她咽喉之上,仅是刚触及,就是带起一道红色血痕。
“小子,再给你一次机会!”
“若是你还不站出来,她这条命,本妖可就不留了,毕竟这种没脑子女人,本妖看着也嫌!”
“一!”
“二!”
听到这话,田不怂明显整个人一怔。
全场之人清晰看到,他上下唇不断嗫嚅着,似很想站出来说出那句话,甚至脚步也一点点动了起来,想踏出这一步。
见此,所有人一言不发,都在看他如何抉择。
甚至柳青禾一双黯淡无光眸子,也重新焕发出丝丝光彩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,田不怂声音发颤,连着那句话,也在他喉咙中不停打着转儿。
正在所有人以为,他会迈出这一步时。
可终究,田不怂还是怂了。
迈出一半的脚,被他重新收了回去,整个人深埋着脑袋,站在枯树旁一动不动,仿佛他自己也跟着腐朽一般。
只听他喃声道:“妖……妖孽之话不可信,你一定是想害我命!”
喜妖眼神一缩,口中重重吐出一字:“三!”
手持锈迹斑斑短刀,开始挥斩而下。
只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在即将刀斩柳青禾头颅那一刹,它突然收刀。
语气略带嘲讽:“突然觉得,不想杀你了。”
“想留你一条命,看你和那小子又会如何纠缠下去,毕竟经此一事,啧啧,绝对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至于你面上刀伤,断臂断手,皆能治!”
喜妖再次以指尖挑起柳青禾下巴,唇角带笑:“本妖讨厌蠢女人,所以今后最好放聪明点!”
而后一脚,将柳青禾踹倒在地,与满地血污滚作一起,满头发丝凌乱,整个人破碎狼狈不堪。
接着,喜妖面朝全场之人。
身形笔直,一身朱红色新郎袍透着种从容韵味,只是一张凹陷下去面庞,属实让人觉得惊悚。
开口笑道:“诸位,我带走六位新娘,你等没意见吧?”
“毕竟身为祟,都是害人之物呢!”
另一边,李十五抬眸望了一眼,语气无温道:“大爻山官在此,你想走?”
话音落下,一根根纸白色线条自他食指眼球中蔓延而出,在他掌间交织,糅合,渐渐化作把弓的模样。
顷刻之间,更是有一道仿佛令万物皆寂杀机,自他手中开始酝酿!
喜妖神色顿时为之一变:“你……你又不是纸人,为何会用这术?”
“关你何事?”
李十五道出四字,眸中杀意愈盛,正待他即将把纸弓彻底凝结出来时,诡异之事发生,似有一股无形外来之力,猛地晃动他胳膊一下。
手中纸弓雏形,就此消散。
喜妖见状,却是冷声道:“你一个活人,偏偏学纸人之术,当真不知所谓!”
说罢,眼前这一座大红喜堂,连着那三十顶新娘花轿,开始渐渐隐去。
“小子,你口中说的黄时雨,本妖记下了……”
眨眼之间,喜妖消失的无影无踪,与之一同的,还有六位被掳来新娘。
另一边。
一群男女修士几步上前,将柳青禾团团围住,为其包扎伤处,口中各种关切不断。
唯有李十五,死死盯着田不怂。
声线如冰般冷冽:“啧,之前想抢我戏虫,将人以悬丝操控的那位戏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