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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脚下泥土格外松软,苗荼留心防止摔倒,感觉旁边的人忽地放慢脚步。

  顺着男生面朝方向看过去,一时间,满山盛放的荼靡映入眼帘。

  大片艳丽的红与羞赧的粉交织、碰撞,点缀在绿叶与枝条之间;有的拔地绽放,有的攀生在树林之间,漫山遍野开的正盛,带着些许酸甜的淡淡芳香,由阵阵清风吹拂脸庞。

  哪怕见过再多次,苗荼依旧会为每一场荼靡花海,感到惊艳不已。

  跟上山的煤球欢脱往花丛中跑,尖牙调皮地咬着花瓣想尝尝味道。

  苗荼跟上前制止它乱吃东西,回头发现徐砚白依旧站在花海之外,一言不发地静静望着眼前盛放荼靡,目光专注而平静,像是要把眼前一幕永远印刻在脑海。

  她有些好奇:【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看荼靡花海呢。】

  徐砚白抬眸望过来,眼底倒映大片盛放的妖艳荼靡:“以前经常听人说‘荼蘼花事了,人间无处寻芳香’,因为开在百花最后,荼靡也叫‘末路之花’,一直被诟病寓意太凄凉。”

  “可我总觉得,”语气微顿,男生向她微微一笑,“亲眼见过百花齐放,又能在最美的时候凋零,或许才是真正的没有遗憾。”

  苗荼似懂非懂时,徐砚白打开琴盒,又从口袋拿出一只录音笔,递过来:“可以帮我录一首曲子吗?”

  能再见到徐砚白演奏,苗荼欣然同意,看着男生将小提琴架在肩膀,摁下录音键。

  荼靡盛放花海无垠,漫天星河间,跳动音符自灵动双手与细细琴弦中倾泻而出,在录音笔的显示小屏里吟唱频率波纹,高低错落。

  没有气球辅助,不出意外地,苗荼这次连微弱的震动都感受无能。

  也是同一时间,她好像忽地能理解徐砚白曾说的,五感的任意一种,都能成为感受音乐的组成部分。

  晚风徐徐,她只是远远望着徐砚白站在银月下演奏,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悲伤与决绝。

  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苗荼几乎要微弓起身体,以抵抗无孔不入的刺痛感。

  一曲终了,她看着徐砚白收起小提琴,走过去忍不住问:【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曲子吗?】

  徐砚白的答案令人意外:“是我上次给你弹过的那首。”

  苗荼不免惊讶——她印象里的那首歌,明明温馨又美好,哪怕结尾有淡淡不愿散场的不舍,也远没有刚才的悲戚。

  不过她的“触觉”或“视觉”听力都是瞎猜,苗荼并没放在心上,只是在归还录音笔时,瞥见小屏右下角的数字“1003”。

  她将录音笔递过去,问:【1003是你录制所有学过的曲目数量吗?】

  “也有其他零散的东西,”徐砚白始终站在花海之外,“如果你想听的话,我可以都录下来。”

  苗荼心想这太耗时耗力,笑着摆手:【算啦。】

  以徐砚白平时性格,苗荼以为他会就此跳过话题,男生却刨根问题地再次发问:“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吗?”

  愿望吗。

  花海里快乐奔跑的煤球时不时回头叫两声,苗荼在寂静无声中沉默许久,缓慢抬手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。

  【我想治好我的耳朵。】

  这是她在父母面前都要紧紧藏起来、却人尽皆知的秘密,苗荼没说完先红了脸:

  “这样,我就能听见你喊我的名字了。”

  “一定会的。”

  徐砚白笑着答应,又要和她拉勾保证:“毕竟我还欠你一个愿望。”

  苗荼早忘记这件事,不想让徐砚白背负如此重担,立刻反悔:【那我想换个愿望。】

  徐砚白问她是什么愿望。

  【我可以给你过18岁的生日吗?】

  苗荼毫不犹豫地打出手势,圆亮的眼睛水盈盈:“我会很认真的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。”

  徐砚白久久望着她:“只是这样吗?”

  苗荼用力点头,为自己能再找到两人又一次交集而暗自高兴。

  刚答应帮她治好耳聋的人却突然陷入沉默;犹豫很久,徐砚白才略显生硬地说了句“好”。

  星空璀璨,苗荼陪着煤球在荼靡花海中玩闹,徐砚白则站在百年古树下,默默欣赏着大自然的无价馈赠。

  山间晚风徐徐拂过面庞,不知哪根筋搭错,玩到一半时苗荼忽地转头回身,直直撞进徐砚望向她的目光,一愣:【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?】

  男生眼底闪过意外,背好琴盒身姿笔挺,白衫衣角随风舞动:“时间不早了。”

  “一起回家吧。”

  苗荼点头招呼煤球一起往回走,已然玩疯的小黑狗立刻撒丫子朝徐砚白狂奔而去,全自动陀螺一样在男生脚边打转,时不时扑上去亲呢的咬他裤脚。

  徐砚白向来随他去,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,递给苗荼:“最近雨多土质湿软,小心摔跤。”

  两人站在山崖边缘,几步外就是下山石路,半晌男生又伸出右手,提议道:“或者和上次一样,你拉着我的袖子吧。”

  耳尖微微发烫,苗荼正要伸手时,余光却瞥见煤球又一次跃起扑向徐砚白——

  没有预想的咬住裤脚,小黑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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