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得快点过去了。”
徐砚白脸上再次恢复无懈可击的笑容,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苗荼错觉:“你们先过去,我马上就来。”
说着将袋子拜托陈亦扬拿好,头也不回地快步原路折返。
兄妹俩都是一头雾水,苗荼更是不放心地想跟着过去,却被陈亦扬一把拽回来,坚持要先带她去车站点,以免突然下暴雨。
阴冷晚风愈烈,行人纷纷加快脚步,苗荼和陈亦扬顺着人流在没有路灯的马路上艰难前行,终于提前十分钟赶到回程的巴士乘车点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其他人都检票上车,列车员只能一次次下来催促:“你们俩怎么还不上来?还有三分钟发车了。”
陈亦扬问她能否通融:“我朋友有点事可能晚点来,能不能等他——”
话没说完,余光就见一直盯着马路那边的苗荼突然举起手,用力朝对面挥动。
苗荼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傍晚。
乌云密布,空气闷堵地仿佛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,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,正从人群中挣脱着向这边快步而来。
月光倾落,当男生迈过马路最后一步路,毫无征兆地,失修的路灯倏地全部同时亮起,照亮所有人隐没在黑暗中的脸庞。
苗荼看的清楚明白,不顾一切朝他飞奔而来的人,是徐砚白。
男生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纸袋,靠近时苗荼才看清,纸袋侧面印刷的图案,正来自她刚才久久驻足、也同样有店员偷拍徐砚白的那一家服装店。
苗荼不知道徐砚白是以怎样的心情,踏入那家服装店,又是怎样忍着不适、接过那个店员递来的纸袋。
她现在满心满眼只剩下男生踏着皎白月色而来,胸膛深深起伏着,平时一丝不苟的人,现在连衣领都被晚风吹乱翻过去。
终于,徐砚白站定在她面前,将手里的白色纸袋递过来。
毫不意外的,里面静静躺着苗荼想要的那条白色长裙。
凄清月色下,徐砚白微微喘息着,额角在奔跑中生出细细的汗,连嘴唇都有些干涩:“虽然长大的过程中,会遇到难以忍受的事情、会有支撑不下去的难关,甚至会有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刻;”
“但我还是想相信,结局一定是好的。”
苗荼抬头,看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剩下她的身影,其中压抑、汹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感,呼之欲出。
徐砚白将纸袋放进她掌心,所有一切复杂情绪,最终都化为唇边的一抹笑意,那样温柔、鲜活放松、富有生机:
“所以,苗荼,生日快乐。”
“——欢迎来到17岁的世界。”
第18章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。
大雨滂沱, 豆大水滴敲击车窗发出闷闷声响,天色昏暗,在颠来簸去的大巴车里, 人们昏昏欲睡。
徐砚白独自坐在后排靠窗,手边空位堆放礼物袋子,前排的兄妹俩玩了一天,现在正头靠头、肩靠肩地熟睡着, 四耳不闻窗外雨。
见两人头顶风扇还开着,徐砚白无奈摇头, 起身调整旋钮关闭,又脱下身上外套,轻轻盖在睡颜恬静的女生身上。
返程大半是回环山路,暴雨土地泥泞弯路更多,大巴行驶异常缓慢,时不时遇上前方堵车, 走走停停。
徐砚白靠窗闭眼小憩, 脑海浮现他返回服装店买那条白裙时、店员脸上露出的惊诧。
店员大概还没听说他的丑闻, 连名字都叫不上来、支支吾吾说在电视上见过他,最后也只要了张合照。
那时徐砚白急于赶回去,现在仔细回想, 见到店员眼里只是好奇而非熟悉的嫌恶,他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。
掌心手机震动,徐砚白低头查看,是父亲徐秉瑞的短信轰炸:
【父亲:蒋臻让苗肃继子给打了?你指使的?】
【父亲:蒋臻他老子今天在饭局上阴阳我三次、说你下乡倒是找了个义气好兄弟, 你老子笑脸都要陪烂了。】
【父亲:惹出一地烂摊子, 你不配合善后就算了,只是让你安安静静地待着都做不到吗?】
“”
自从安心在家养胎, 母亲再没主动联系过徐砚白,连他发去的慰问也鲜少回复;相比之下,父亲最近倒是三天两头发来短信,无一不是单方面的发泄愤怒。
徐砚白沉默读完,而后突然理解了,当年照片里优雅知性的首席小提琴手,是如何变成现在歇斯底里的母亲。
窗外狂风呼啸,空气不流通的封闭空间里,混杂着各种气味、闷的人喘不过气。
徐砚白突然感到一阵烦厌——或许是对环境恶劣的抑塞,或许是对父亲言辞粗鄙的厌恶,又或许是早就存在、现在才意识到的、对他一直所遭境遇的悲愤。
长按锁屏键切断电源,徐砚白将手机丢进口袋,放空大脑强迫自己休息。
“”
迷迷糊糊中,苗荼被陈亦扬从睡梦中推醒。
男生同样睡眼惺忪,朝她扬了扬下巴,示意车到站该下去了。
苗荼轻轻挣动,低头看见身上显然不属于她的男款外套,回头看向后排,想把外套物归原主。
徐砚白将礼物袋子递给她,摇头:“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