烬世侠影（第十五章）
蜃楼诡影
腥风裹着咸涩的尸毒雾气扑面而来，苏墨等人在泥泞中跋涉三日，终于望见东海之滨若隐若现的巨大蜃楼。那并非幻象，而是由无数鲛人骸骨与珊瑚礁堆砌的悬浮城邦，数十艘布满磷火的幽灵船绕着城邦缓缓巡游，船帆上的骷髅图腾在血雨中泛着幽蓝光芒。
“小心！这些是鲛人炼制的噬魂舟，船帆用活人面皮制成。”程砚扯紧缠着符纸的锁链，目光警惕地盯着天空盘旋的骨翼怪鸟，“蜃楼坞的结界会吞噬闯入者的内力，我们必须找到坞主的‘泣血令’才能安全通行。”
话音未落，海面突然炸开数十道水柱。浑身覆满鳞片的鲛人战士破水而出，他们眼窝空洞，喉间插着青铜哨子，吹出的尖锐声响震得三人耳膜生疼。楚月瑶玉扇展开，冰雾瞬间笼罩战场，却见冰棱触及鲛人皮肤便化作毒水。
“这些鲛人早被炼成尸奴！”苏墨运转焚天诀，心火在尸毒侵蚀下忽明忽暗，长剑劈出的火刃竟被对方手中的骨叉轻易挡下。激战中，他瞥见城邦最高处的珊瑚宫殿里闪过一抹艳红身影——那名女子头戴珍珠冕旒，鱼尾缠着锁链，正透过镶嵌着人眼的铜镜冷冷注视着战场。
“那就是坞主‘血鲛姬’！”程砚锁链缠住一只鲛人脖颈，却被对方喷出的墨汁腐蚀得青烟直冒，“相传她为了永葆青春，每天要用活人心脏喂养鱼尾！”血鲛姬突然抬手，宫殿中飞出数百枚镶嵌着尸毒的珍珠，所到之处地面寸寸腐烂。
楚月瑶甩出冰索缠住苏墨与程砚，三人借力跃上一座珊瑚塔。塔内布满鲛人风干的尸骸，墙壁上刻满古老咒文。苏墨怀中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烫，映出咒文缝隙间藏着的半截鱼骨令牌——正是泣血令！
“小心！这是陷阱！”楚月瑶话音未落，塔内突然灌满腥臭海水。无数寄生着尸虫的海蛇从四面八方涌来，苏墨心炎骤燃，火焰却在海水中迅速熄灭。血鲛姬的笑声从塔顶传来：“想拿泣血令？先尝尝我新炼制的‘万蛇噬心蛊’！”
程砚的锁链在蛊虫啃噬下断裂，他咬牙撕下染血的布条缠住伤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苏墨突然将玉佩碎片按在墙上的咒文中心。火焰纹路与鱼骨令牌共鸣，整座珊瑚塔轰然震动，一道通往宫殿的阶梯从血水中升起。血鲛姬的笑声戛然而止，宫殿内传来兵器碰撞的巨响。
三人冲上天阶，却见宫殿内站着数十名身披鲛绡的女子。她们面容绝美，瞳孔却泛着诡异的银白，手中捧着盛满黑血的贝壳——正是血鲛姬豢养的“血侍”。血鲛姬慵懒地倚在珊瑚王座上，鱼尾扫过地面，所过之处生长出带毒的珊瑚荆棘：“想借我的宝船去蓬莱岛？拿什么来换？”
楚月瑶冰剑出鞘：“我们可以帮你解除鱼尾的诅咒——幽冥教用来控制你的尸毒蛊，只有焚天诀的心火能彻底净化。”血鲛姬瞳孔骤缩，鱼尾不受控制地剧烈摆动，王座下渗出大量墨绿色黏液。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，宫殿外突然传来震天巨响，整座蜃楼坞开始剧烈摇晃。
苏墨望向窗外，只见海面上浮出巨大的阴影。九幽棺的气息裹挟着尸毒浪潮席卷而来，所到之处，鲛人尸奴纷纷爆裂成毒雾。血鲛姬脸色大变，抓起泣血令抛向苏墨：“宝船在港口最东侧！若能活着回来，我要幽冥教教主的心脏！”
三人接过令牌狂奔而出，身后传来血鲛姬与幽冥教追兵厮杀的惨叫。当他们跃上宝船的瞬间，整座蜃楼坞在尸毒浪潮中轰然崩塌，而远处蓬莱岛的方向，紫色雷云翻涌，隐隐透出九幽棺的猩红棺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