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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光。
赵二虎突然指着东方,高声喊道:
“连长,你看那边,
那是不是腊戍的方向?”
古之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
只见远处的山峦被一层黑雾笼罩着,
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,
静静地伏在那里,
透露出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,
因二十响用的太狠而新配发的 M1911 手枪,
那冰凉的枪柄仿佛能让人瞬间清醒。
“没错,那就是腊戍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
“那里现在应该堆满了日军的弹药箱,还有……”
说到这里,
他稍稍停顿了一下,
“我们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的尸骨。”
张满贵突然咳嗽起来,湖南话带着笑:
“连长,等打完曼德勒会战,
我请你吃家乡的酱板鸭。”
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说话。
他深知,在远征军的地图上,
曼德勒会战的红色线条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,
正不断地延伸着,
仿佛要将整个缅甸都吞噬掉。
而腊戍,这个原本被蓝色标记的地方,
如今却已被日军的铁蹄践踏得面目全非,
那蓝色的标记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。
那些在野林子里浴血奋战、最终壮烈牺牲的弟兄们,
他们的身影在古之月的脑海中不断闪现。
还有那些被缅人背叛的夜晚,
那些令人心碎的场景,
都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他。
而这一切,都将在曼德勒的枪声中,
得到最后的回响。
夜雨越来越急,
仿佛是上天也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哭泣。
司令部的电报机传来一阵急促的滴答声,
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古之月的心头一紧,
他知道,那是腊戍失守的消息。
他挂着绷带,默默地望着赵二虎和张满贵被医护人员抬走的背影,
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。
出发前,团长曾对他们说过:
“在缅北,你能相信的只有弟兄的后背,
和枪里的子弹。”
而现在,他的后背有值得信赖的弟兄,
枪里也装满了子弹,
但他们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。
曼德勒的灯火在雨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
就像野林子里的磷火一样,
那是弟兄们的魂魄在召唤着他们。
古之月知道,他们不能停下脚步,
他们必须继续前进,
向着腊戍,
向着死亡,
向着最终的胜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