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架之多。
然而,尽管敌众我寡,
我方的长机驾驶员却毫不畏惧,
只见他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,
如饿虎扑食般紧紧咬住了一架敌机的尾巴。
紧接着,他迅速扣动扳机,
机枪的火舌如火龙一般喷涌而出,径直扫向那架敌机。
刹那间,敌机的右翼冒出滚滚黑烟,显然已经遭受重创。
但很快,两架敌机从后方包抄,
长机猛地拉升,却被曳光弹打中油箱。
“跳伞!快跳伞!”
码头上的人们惊恐地大喊着,
声音在风中回荡,仿佛要穿透云层。
然而,长机驾驶员并没有听从这声呼喊,
他的战机依然在天空中疾驰。
夕阳如血,将他的战机染成了一片金色,
宛如一支燃烧的箭,直直地冲向敌机群。
古之月瞪大了眼睛,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震撼。
“傻蛋!他要同归于尽!”
古之月听见徐天亮骂了一句脏话,
金陵话里带着明显的颤音。
他转过头,看到徐天亮的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青筋暴起。
最后一声爆炸在云层里沉闷地响起,
仿佛是整个天空都在为这位英勇的飞行员哀鸣。
金色的碎片像流星般坠落,
纷纷扬扬地掉进长江里,
溅起的水花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凄美。
古之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,
他想起刚才长机驾驶员的长相,
竟然和他在军校里听过的飞行教官有几分相似。
晚点名时,张教育长面色凝重地走进教室,
手里紧紧握着一份电报。
他用比平时低了三度的合肥话说道:
“今日空战,我方四架战机全部坠毁,飞行员无一生还。”
其中长机驾驶员陈树仁,
是本校第三期飞行科毕业生,上周刚结婚,新娘还在渝城等着他……”
队伍里,徐天亮的目光穿过人群,落在了伙房门口。
他看到刘海棠正躲在那里,
手里紧紧攥着为大家预留的夜餐馒头。
她的额角还缠着纱布,上面隐约透出一丝血迹,
但她却对着徐天亮比出了一个“平安”的手势。
徐天亮心头一紧,他快步走向刘海棠,关切地问道:
“你怎么样?伤口还疼吗?”
刘海棠微微一笑,摇了摇头,轻声说道:
“没事,就是擦破了点皮。”
徐天亮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心中一阵酸楚。
他想起下午在码头看到的那一幕:
敌机呼啸而过,炸弹如雨点般落下。
那个抱着娃娃的姑娘,
在混乱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孩子,
就像一棵被烧焦的树,虽然枝干已残破不堪,
但依然固执地撑开枝叶,为孩子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。
夜深了,学员宿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。
徐天亮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难以入眠。
他摸着腰间的弹壳,
那是他在战场上的纪念品,也是他对那段生死经历的铭记。
忽然,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徐天亮警觉地坐起身来,
借着月光,他看到门缝里塞进了一张纸条。
他迅速下床,捡起纸条,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上面的字迹——
是刘海棠的字。
纸条上写着:
“明日帮伙房去城里买盐,要不要给你带块桃酥?”
徐天亮嘴角泛起一丝微笑,
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枕头底下,
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。
然而,就在他刚刚躺下的时候,
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防空警报的呜咽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