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命书余温,暗流初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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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影子里,有半截极淡的墨痕,正顺着石板缝,缓缓爬向镇内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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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无的指尖刚触到茶棚下打盹的老汉额头,命书封皮便烫得他猛地缩回手。
羊皮纸页在他掌心剧烈震颤,像被扔进热油的鱼,"簌簌"抖着翻出半页——本该浮现的命盘星图扭曲成墨团,老汉浑浊的眼珠突然翻白,喉间发出类似锈锁转动的沙哑声响。
"退开。"玄尘的手掌按上归无后背,混沌悟性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蔓延。
他能感觉到归无体内那粒命运种子正疯狂吸收灵气,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,像要撑破宿主的经脉。"不是排斥命核,是......"玄尘的声音突然顿住,他看见老汉后颈浮出道淡青的线,从衣领处蜿蜒至耳后,"是有人在他们体内种了反制印记。"
林初雪的因果视觉在老汉身上扫过,视网膜上的金网突然被染成血红色。
她下意识捂住右眼,手机从掌心滑落——屏幕里的监控画面全成了雪花,唯有滋滋电流声中混着模糊的念诵:"昔我往矣,命书可证......"
"跟我来。"玄尘拽着归无的手腕往镇中心走,鞋跟叩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惊飞了几只麻雀。
林初雪弯腰捡起手机时,瞥见石板缝里有墨色渗出,像有人在地下用浓墨画着什么。
她蹲下身,指尖刚要触碰那墨痕,突然有阴寒的风从背后灌进衣领,吹得后颈汗毛倒竖。
镇中心的老井边围了七八个村民,都保持着诡异的静止: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糖串,糖渣正从尖上往下坠却凝在半空;挑水的妇人扁担斜着,水桶里的水纹呈放射状凝固;最前排的孩童半张着嘴,涎水在唇角拉成透明的丝。
归无的命书突然"啪"地展开,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,空白处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:"他们在等一个结局。"
"试试用命核引导。"玄尘站在井沿边,望着井底泛着幽光的水面,"用你重塑因果时的那套说辞。"
归无深吸一口气,命书在他头顶浮起,泛着青光的命核从书页中升起。
他能感觉到命运种子在丹田处跳动,每跳一次,命核便亮一分。"各位,"他的声音带着命核特有的共鸣,像晨钟撞破雾霭,"你们的因果线曾被斩断,但现在——"
话音未落,老井里突然爆发出闷响。
水面裂开道黑缝,墨色的雾气翻涌着窜上来,撞得命核"叮"地作响。
归无踉跄后退,喉咙里泛起腥甜——那黑雾竟顺着命核钻进他意识,在命书边缘腐蚀出个焦黑的洞。"不是他们不愿接受......"他捂着嘴,指缝间渗出血丝,"是有东西在阻止他们。"
"那就看看是谁,在背后玩弄命运。"玄尘的眼尾金纹骤然亮起,周天星辰阵图从他背后展开。
阵纹流转间,镇中所有阴影都被染成淡金色,连凝固的糖渣都开始缓缓下坠。
他屈指一弹,阵图中央浮现出"虚空映照阵"的纹路,"这阵法能把隐藏的规则投影到现实......"
话音未落,投影突然剧烈震颤。
三人同时抬头——镇中央的祠堂前,不知何时站了道身影。
他穿着褪色的青衫,腰间挂着方墨砚,左手握着支笔杆残破的狼毫,笔锋上还沾着半干的墨。
"你们写下的未来,不该覆盖所有的过去。"他的声音像旧书页摩擦的声响,带着种说不出的沧桑,"有些故事,该由亲历者自己续写。"
归无的瞳孔骤缩。
他认出这是天机阁推演殿的守门人——三年前他去借阅《天命总纲》时,正是此人在门口登记。
按说旧秩序崩塌时,所有与天机阁相关的存在都该烟消云散,可眼前这人的衣角正被风掀起,露出的手腕上竟缠着半圈与命书同源的金线。
"看来,我们漏掉了一个'读者'。"玄尘嘴角微扬,眼尾的金纹因兴奋泛起涟漪。
他能感觉到混沌悟性在叫嚣,像闻到血腥味的兽。
这是自命运书页重构以来,第一次有存在能与他的规则正面碰撞,"现在,轮到我们来改写他的故事了。"
他抬脚往祠堂方向走,靴底碾碎了片被墨染黑的落叶。
归无抹掉嘴角的血,命书"唰"地合上,重新化作巴掌大的金页塞进袖中。
林初雪握紧手机,因果视觉里,守门人脚边的墨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四周蔓延,像在绘制某种古老的阵法。
守门人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来。
他望着逼近的三人,指尖轻轻拂过笔杆上的裂痕,目光扫过玄尘眼底的星图、归无袖中隐约的金光、林初雪瞳孔里的金网,最后落在自己腰间的墨砚上。
"你们可知,"他的声音突然放轻,像怕惊碎了什么,"这世上最锋利的笔,从来不是用来书写,而是用来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