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警一拥而上,将覃枫按倒在地。林悦刚要上前,却被两把枪顶住后心:"林市长,请自重。"
"放开他!"林悦厉声道,"我是宁州市长,你们——"
"从现在起,你不是了。"周维民整了整领带,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,"省常委会紧急决议,林悦同志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,暂停一切职务,接受调查。"
电话那头传来省纪委书记机械的确认声。林悦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南港市国安局特别审讯室。
强光灯的灼热光线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刺覃枫的瞳孔。他的手腕被铐在铁椅上,六个小时了,没人审问,没人送水,只有墙角摄像头的红灯规律闪烁,像一只窥视的毒蛇之眼。
门终于开了。
周维民独自走进来,手里端着一杯热茶,茶香在密闭的审讯室里弥漫,与汗水和金属的腥锈味格格不入。他西装笔挺,皮鞋锃亮,仿佛刚刚结束一场高级会议,而不是来审讯一个"犯人"。
"小枫啊,"他叹气,语气温和,像个无奈的长辈,"何必闹成这样?"
覃枫缓缓抬头,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,但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"我爸爸被冤入狱,也是跟你有关系吗?"
周维民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恢复如常。他放下茶杯,轻轻敲了敲桌面,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一个幼稚的问题。
"不是我。"他摇头,语气轻描淡写,"而是你父亲覃海——他太过于耿直,挡住了大家发财之路。"
覃枫的指节捏得发白,铁椅的扶手在他掌下微微变形。
周维民似乎很享受这种反应,他俯身向前,声音压低,带着几分嘲弄:"他当初只是做了几年牢,已经是便宜他了。"
"便宜他?"覃枫的声音嘶哑,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,"你们毁了他一辈子!"
周维民冷笑,直起身子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:"商场如战场,小枫。你父亲不懂这个道理,非要查那些不该查的账,碰那些不该碰的人。"他顿了顿,眼神阴鸷,"你以为他入狱是因为经济问题?不,是因为他太蠢,蠢到以为凭一己之力能撼动整个利益集团。"
覃枫的呼吸变得粗重,胸口剧烈起伏,但周维民的话还没完。
"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?"他轻轻摇头,像是在惋惜,"直到最后,他都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,才会被查。可他根本不明白——"周维民突然凑近,声音压得极低,"那场'突击审计',是我亲自安排的。"
覃枫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周维民满意地直起身,整了整袖口:"所以,小枫,别学你父亲。聪明人,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低头。"
他转身走向门口,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。
周维民的话像一把烧红的铁钳,狠狠捅进覃枫的胸口,将那些结痂的旧伤再次撕裂。
母亲跳楼了。
这个事实,哪怕过了二十年,依然能在一瞬间抽干覃枫肺里的空气。
他记得那一天——
十二岁的覃枫被班主任匆匆叫出教室,看到舅舅站在走廊尽头,眼睛红肿。舅舅从没哭过,哪怕是外公去世时,他也能冷静地操办葬礼。可那天,他的肩膀垮着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。
"小枫......"舅舅的嘴唇颤抖,"你妈妈......她......"
覃枫没等他说完,转身就往家跑。
他跑过三条街,鞋都跑掉了一只,脚底被碎玻璃划得鲜血淋漓,却感觉不到疼。直到看见那栋熟悉的居民楼下围满警车,直到看见警戒线里那滩刺目的鲜红,直到看见白布下露出的一缕黑发——
他才终于停下。
然后,跪在地上干呕。
警察说,母亲是从十七楼跳下来的,当场死亡。没有遗书,只有一个打到一半的电话——通话记录显示,最后一通电话,是打给周维民的。
而就在前一天,父亲覃海刚刚因"经济犯罪"被捕。
......
审讯室里,覃枫的指节捏得发白,铁椅扶手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"你母亲当年跳楼前,给我打过电话。"周维民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,"求我放过你们父子。"
覃枫的视线开始模糊。
不是眼泪,是血——他的牙龈被自己咬出了血,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"我答应了,所以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。"周维民微笑,"而不是躺在太平间。"
"咔!"
覃枫的右手腕骨在剧烈挣扎中脱臼,但他感觉不到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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