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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什么好办法,每天下午愁的在花园里溜达来溜达去。

  还没想出个好办法,先被初冬的寒气吹倒了。

  生病的感觉并不好受, 陆子枫缩在被窝里又冷又热的, 意识渐渐破碎了。

  他一会儿想着谢修半今天说会早点回来,一会儿想着还要好久好久才能看到谢修半。

  身上好难受, 时间好难熬。

  要是谢修半现在在这里就好了。

  陆子枫知道谢修半不会那么轻易放下工作,就因为他受凉生病这种大不了的小事。

  但还是任性地想着。

  他现在就是想要谢修半陪着。

  上一次生病时他都住院了,谢修半都没陪着他,却去隔壁给燕云雀看病了。

  难道在谢修半心里,燕云雀比他还重要吗!

  连续两次生病都不在他身边, 他再也不会理谢修半了。

  明天早上还要给他的领带打个死结,让公司里的人都笑话他。

  想着想着,陆子枫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。一定是因为他发烧了,烧得脑子都糊涂了。

  陆子枫郁闷地把脸埋在被子里,思绪逐渐恍恍惚惚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。

  喉咙里一阵干渴,火烧火燎的。

  无意识地张开嘴想讨水喝,干燥的唇却忽然碰上湿润的东西。

  半梦半醒中,陆子枫在床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,正拿着棉签帮他润湿嘴唇。

  他大抵是脑子被烧坏了,明明还没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。

  就知道肯定是谢修半来了。

  陆子枫眉头一皱,别过脸不肯让谢修半继续帮他润湿干燥的嘴巴。

  沾了温水的棉签还想碰上嘴唇,他一张嘴把棉签死死咬住。

  嘴巴里哼哼唧唧的,像炸毛的小狗一样,一百斤的身子一半都是反骨。

  谢修半不敢和他较劲,怕伤到他的嘴,就由着他咬着那根棉签。

  “醒了就喝点水吧。”谢修半想要扶着他坐起来,手臂伸进暖烘烘的被窝里。但他却置气地不肯起来,脊背一拱避开他塞到背后的手。

  谢修半并不是迟钝的人,一下子就发现他在生气了。

  但问题是,他在气什么?

  他是匆匆赶回来的,还没来得及换一副手套,怕把这位娇弱的病人染上别的病菌,就只用手背往下的腕骨处轻轻贴了贴他滚烫的脸颊。

  比陆子枫的体温要低很多,但又不会让他觉得太冷,是一种舒适的凉意。

  像夏天里被井水泡了一夜的西瓜一样。

  陆子枫眯起眼,舒服地蹭了蹭。

  “这是怎么了,我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?”谢修半问道。

  陆子枫生气并不是什么大事,连他自己都觉得只是一时矫情而已,等他病好了脑子清醒了,一定会懊悔现在他这副蠢样。

  但谢修半并不这样觉得。

  感情中任何一点误会都不会消失,除非双方解释清楚,否则这点误会就会一点点积压起来,就像咽喉里的鱼刺,吞不下吐不出。

  在每一段本该是甜蜜的回忆中,都会让人产生刺痛的回味。渐渐的,连对方那张脸也开始在记忆里扭曲模糊,感情腐烂了似的变了味。

  那是名为隔阂的悔意。

  谢修半不是那种会对伴侣置气的人,也愿意包容伴侣一时闹脾气。

  但他不想因此和他产生隔阂。

  陆子枫没想到他会问自己,他烧懵了的脑子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在气什么了,干脆一拉被子蒙住脑袋。

  “你自己想,想不到就别管我,让我病死算了。”他大声道,想要给自己壮壮士气。

  只是沙哑的嗓子穿过被子,显得闷闷的,倒显得很委屈。

  谢修半眼底划过一丝苦恼的神情,这很难得,因为他三十多岁的年岁里什么困难都经历过了,已经很久很久,没碰上能让他纠结的难事了。

  连被楚承年挑衅时,他都没觉得这是难办的事儿,别人眼里再难的事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,可现在,因为陆子枫没有缘由的气恼,谢修半感受到了久违的无措和苦恼。

  谢修半把自己最近做过的事一条条列出来,一个个说给他听。

  这是最笨的办法,但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。

  “昨天早上你给我系领带,我晚上回来晚了,还换了条新领带,没和你说。”

  昨天谢修半参加了个酒局,回来的比预想中晚了一些,中途还被人弄脏了外套,就临时换了一身。他不想打扰陆子枫睡觉就没和他说,今儿早上吃饭时就已经解释过了。

  陆子枫不理他,这种小事他才不介意。

  如果是楚承年的话,酒局上肯定会抱一两个小男孩,但谢修半绝对不会。提起昨晚上那个差点扑到怀里还把他衣服弄脏的侍酒,谢修半那难看的脸色,陆子枫只觉得他可怜。

  就谢修半这死洁癖的性子,碰上投怀送抱这种事真的很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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