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先生这里任教,老夫虽不能长期授课,但一年半载也能在此授课一月, 不知盛先生可愿接收?”
这可是意外之喜。
易慎愿意亲自授课,即便一年只有一月,那也足够让人惊喜,这可比从不露面的荣誉院长更能招揽到学生。
盛世哪里会不愿意,他只恨不能当场签了合同防止易慎酒醒后变卦,好在易慎不是出尔反尔之人。
易思衡之前就知道祖父有将他留在此处历练的想法,因此对自己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反应,只是他没想到祖父自己也要留下。
与易思衡同样震惊的,还有那些跟随易慎来的先生们。
他们是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家徒四壁,才愿意来边关之地的学堂授课,易慎作为大凉人人敬仰的大儒,居然也要留在此处,怎能不叫他们惊讶。
因此他们看向盛世的眼中,多了几分深思与打量。
易慎愿意留下,最高兴的莫过于崔润了。
如今别说家里只是给他来信催促了,即便真的来人,他也不会回去。
在盛世为学院开办,收集各类书籍的时候,京都也不平静。
盛昌则到了京都后,与一直留在京都负责香皂生意的周管家汇合,同时也从周管家那里得知,建元帝为了彰显孝道,明确表示此次太后寿诞要大办。
因此京都贵人们都在张罗着从民间淘些好东西,以期能在建元帝和太后面前露脸。
之前还有公主侍女来店里订了套还未上架的新品肥皂回去。
如今京中的情形正中盛昌则下怀,他让人将那只幻彩琉璃莲花香炉从盒子里取了出来。
周管家看到东西后惊得眼睛都睁大了,“这东西可是个大宝贝啊!”
琉璃因色彩艳丽,广受达官贵人喜爱,只是琉璃通常都是镶嵌在各种物品上作为装饰,例如宝剑上的宝珠,甚少有如此精美的琉璃器现世。
周管家一边惊艳一边心疼。老爷就这么将琉璃随随便便包一下放在盒子里,也不怕磕坏了。
这要是碰掉了一小块,可得把人心疼死。
周管家的表情明显取悦了盛昌则。
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了。
他坐下轻轻吹了口茶,面上一片云淡风轻,“嗐,不值钱的东西。”
周管家更震惊了,“这琉璃怎会不值钱?”
老爷脑子是不好了吗?
周管家越吃惊,盛昌则脸上的笑越止不住,他也没再卖关子。“世儿自己做的。”
周管家愣愣地盯着莲花香炉喃喃:“少爷自己做的?”
盛昌则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后去,“就跟你卖的肥皂一样,都是世儿做的。世儿还说以后这样的琉璃还会有很多,到时候京都这边你可闲不下来。”
周管家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,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,他家少爷还有什么是不会的。
最后只能真情实意夸赞道:“少爷真是太厉害了!”
盛昌则像只骄傲的五彩锦鸡,尾巴都要翘上了天,“那是,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。”
周管家围着琉璃香炉转了两圈,明白盛昌则这次定也是为了太后寿诞二来。
“老爷,如此精妙绝伦的香炉,少爷打算卖给谁?”
他说的是少爷,而不是老爷打算卖给谁,明显已经不将自己划在盛昌则的手下了。
盛昌则也不生气,这本就是他乐见其成的,他吹了口茶,“三皇子。”
周管家动作一顿,随后靠近盛昌则小心翼翼问道:“少爷还对三皇子余情未了?”
这话耳熟得很,因为同样的话,盛昌则也问过盛世,当时盛世是这么跟他说的。
“如今京中还没人知晓琉璃器是如何制出来的,我们可以趁机卖出高价,等到日后琉璃器多起来,价格自然就会降下来。到时候大家便会知晓琉璃器没有那般贵重,那第一个高价买这只琉璃香炉的人,必定遭人嗤笑,也会加倍怨恨我们。”
盛世和盛昌则都明白,他们如今没有能力跟有权势的皇子对着干。
盛昌则接着道:“这人,不能选二皇子,我们暂时不适宜跟二皇子和林大人撕破脸,但也不能选太子。太子拥护者众多,手中的宝物更是不计其数,琉璃香炉虽不是凡品,但还真的不一定就从太子手中的藏品中脱颖而出,出现在太后的寿诞上。”
三皇子如今刚刚冒头,但脚跟不稳,手中财物不多,值钱且能投太后所好的自然更少,因此琉璃香炉一旦到他面前,必是他的首选。
盛昌则还记得当时盛世跟他说三皇子打算纳他入府为妾,不榨他一笔如何消恨,对此盛昌则深以为然。
他们都知道盛世当初追在傅临淮身后导致名声受损,就有傅临淮在里面推波助澜,用盛世不知羞耻来立他宽厚温良稳重谦逊的人设。
甚至于后来盛世落到匪寨里,京都全都是他被人糟践的风言风语,虽然不能确定是傅临淮指使的,但消息从三皇子府传出,那就跟他脱不了干系。
盛世记仇,盛昌则更记仇。
盛昌则冷哼一声,“余情未了?他也配?”
这话是有些狂妄,但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,他就是这般觉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