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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画酒快要握不稳刀,依旧怒道:“宴北辰,他是我哥哥!”

  清醒一点吧,杀了珈泽,谁也救不了他。

  “可他没把你当妹妹!”宴北辰不肯退让。

  画酒忍无可忍:“住口!”

  别再说了别再说了!

  为什么非要让一切无可挽回?

  珈泽冷眼旁观着两人。

  他的眼神没有波澜,甚至不用拔剑,都知道那个惹人厌恶的魔头,此行有来无回。

  想罢,珈泽冷笑,对画酒说:“他就是个怪物,你见过谁被弱水箭穿心,还能活下来的?还不动手,你在等什么?”

  在等他亲自动手,还是等武神侍呢?

  武神侍可是父亲的亲兵,可没他那么好的脾气,一定会一刀一刀,剐了宴北辰。

  听见男人的讥讽,宴北辰指腹的弦,越绷越紧。

  这一箭出去,画酒的小身板可挡不住,珈泽真是不怕死,还敢激怒他。

  但宴北辰心底也有茫然。

  比如他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能活下来。

  没人会想到,那支箭穿越时间,射到几十年后,那个无心的宴北辰身上。

  面对身后人的冷嘲热讽,画酒几近崩溃。

  终于,她咬得发白的唇,开始颤抖:“离开这里……武神侍要来了。”

  画酒终究还是心软,将真实危险,告知宴北辰。

  两百年前,宴北辰当众刺杀青瑶,星州就加固防卫。

  只要有人擅闯,不出半柱香,武神侍就会赶到。

  但画酒没想到,宴北辰根本不怕死,也没想逃。

  他甚至知道,闯入云水居的一刻,就已惊动护城阵法。

  宴北辰早就逃不掉了。

  比起危险,画酒的态度,更令他心寒。

  时间一点点流逝,直到武神侍包围这里,黑衣少年才收起长弓,束手就擒。

  被押走前,宴北辰突兀开口:“画酒,我没有输给他。”

  这个他,指的当然是珈泽。

  望着少年的黑眸,画酒读懂他未说完的话——

  他没有输给任何人,唯独败给了她。

  宴北辰不害怕承担杀死珈泽的后果。

  只是因为,画酒不愿意让开,珈泽才能活命。

  *

  这晚闹剧之后,珈泽和锦羽的婚事,宣布告吹。

  在四州眼里,珈泽单方面犯病,放着众人艳羡的婚事不要,执拗退婚。

  有星沉言拒绝赤莲的例子在前,大家并没过多惊奇,只当添了个笑话,也就过去了。

  “不知洛州作何感想。”

  事不关己,他们只想看,星州如何收场,“要是我,我可忍不下这口气。”

  上次得罪赤州,这次干脆把洛州也得罪了。

  什么神界第一州?简直令人发笑。

  至于云水居那晚的事,传出来的,只是星州抓住一个魔族奸细,无论如何拷打,他也不肯认罪。

  因为珈泽的事,颜银气得在殿内摔东西,动静闹得很大。

  朝鸣殿那头,面对来禀的神侍,星沉言抬起头,疑惑道:“魔头?”

  关于那个年轻人的事,他有所耳闻。

  忖量一会,星沉言决定唤来画酒,想听听她的看法。

  画酒到时,脸色仍旧有些苍白。

  面对星沉言的问询,她忽然抬起头,手指捏得发白:“父亲,他是无意的。”

  很快她又低下头,“请父亲不要为难他。”

  这本来就不关宴北辰的事,对他来说,是无妄之灾。

  四周忽然安静,沉默弥漫开来,久到画酒以为,星沉言不会轻饶宴北辰。

  直到檀珠转动的声音响起,上方的君王开口:“好,我可以不追究他。”

  画酒紧绷的肩头放松下来。

  星沉言又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:“画酒,父亲一直对你抱有期待,未来的你,要学会取舍。你要走的路还很长,要做的事,也很多。什么该取,什么该舍,不必事事,都需要我来教。”

  比如这次,宴北辰就是她该舍弃的人。

  他的存在,只会成为她的拖累。

  虽然今日的画酒,做了个心软的错误决定,但这无伤大雅,星沉言决定原谅她,并且听她的。

  画酒遽然抬起眼。

  她不明白。

  这该是父亲告诉珈泽的为君之道,为什么要对她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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