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讨厌巫樗的放荡。
可他现在,竟然也在放荡。
这种感觉实在太疯狂了。
第42章042
两人之间找不出丝毫距离。
看着可怜的少女, 他捧起她的后脑,贴在她脸侧,轻声问:“你愿意尝尝吗?”
尝什么?
画酒惨白着脸摇头。
他早就猜到她的答案, 知道她不会想吃。
所以那天,干脆把肉块全部丢给赤蛇,看它吃得欢快。
他进入,再亲吻, 忽然很想听听她的想法:“你觉得他们无辜吗?”
画酒只觉得害怕:“他们是谁?”
“无关紧要的人。”他冷漠道。
画酒眸中写满惊恐。
他口中无关紧要的,有他的父亲。
她第一次切实感受到, 两人之间的差距无法弥合,像一把利刃,切开所有观点。
画酒自认冷漠,连亲哥哥死的时候,也没为他掉一滴眼泪。
可扪心自问,她绝对干不出手刃血亲这种事来。
她想起巫樗。
那个男人曾笑得和蔼, 说要替她撑腰。
也曾不厌其烦,耐心为她挑选, 大有薅光整个魔界青年才俊的气势——虽然也不是她想要的。
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, 画酒大口喘着气。
她不愿意再说话,宴北辰就替她给出正确答案:“他们所有人的烂命加起来,都比不上长命。”
能给长命赔命, 是他们的荣幸。
至于巫樗那个伪善人,也就表面对画酒还不错。
当年就是他算计萝灵,在她饮食中下同心蛊, 让她与神族侍卫私奔, 远离权力中心,再无争魔尊之位的可能。
和这种人, 谈什么亲情?
于情,巫樗谋害萝灵,直接导致他流落神族,为质五百年。
于理,巫樗挡了他的路。
所以于情于理,他都不会放过巫樗。
这才是宴北辰信奉的。
床榻摇曳,交缠的身体无比贴近,心灵却隔着天堑。
那道天堑,是巫樗的性命。
“可是,他是你的父亲。”画酒几乎窒息,忍不住发问。
他笑着说:“哦 。谁在乎呢?”
画酒想,起码她是在乎的。
她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,所以巫樗该死,可不该死得那么惨。
恍惚中,她记起韩州初见时,宴北辰毫不犹豫就废了韩明承一只手。
她怎么就忘了,那才是他本来的面貌。
被他温和的模样迷惑久了,画酒都快忘记,他是嗜血猛兽。
她竟然还将算计的心思动到他头上,简直太愚蠢了。
她后知后觉感到害怕,害怕之后,是一重压过一重的绝望。
浮沉深海中,画酒彻底找不到着落点,昏死过去。
*
再次醒来,画酒环顾四周,外面天光大亮,自己被扔回别院的小床上。
白裙子已经没法看,身上青青紫紫,周围静得可怕。
没人帮她清理,常嬷嬷也不在这里。
画酒浑身的骨头都在痛,又庆幸常嬷嬷不在,否则的话,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害怕侍女突然闯入,她只能抓紧时间,勉强把脏裙子换下来。
换好衣服,挪动着下床。
连这样简单的动作,也像凌迟。
她缓缓移到桌子旁,给自己倒了杯水,缓解干燥的嗓子。
喝完凉水,画酒感觉好多了。
做完一切,她准备离开魔界。
天大地大,总不至于没有容身之处。
现在的她,还是对未来抱以期待。
可生活总是比想象的更残忍一些。
她走出去,发现院子抵挡罡风的法阵被换掉,变成半圆状的结界,笼罩住整个院子,把这里彻底变成囚笼。
画酒满眼不相信,怀疑是自己看错。
伸手拍在透明结界上,直到确定,再也走不出去后,终于靠在墙边,颓然坐下。
她被囚困了。
画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点。
原本她还以为他大发慈悲,准备放过她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