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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画酒的脑袋被甩得偏到一边, 于是决定更有骨气, 红着眼圈质问:“为什么要拿我的花去救青瑶?”

  “你的花?”

  宴北辰笑笑,简短语气极具嘲讽。

  “难道不是吗?”

  画酒什么都不想顾, 只想要一个公道。

  “那本来就是我的花,你凭什么替我处置!”

  捱了宴北辰一掌,又被青瑶气得吐血,画酒的身体情况变得糟糕。她没有站起身,只是紧攥住男人的袍角,声嘶力竭质问。

  那是费娘子送给她的花,他不可以替她做主送给别人。

  她的话毫不客气。

  青年却并未真正生气,耐心提醒:“阿七,你记性好差。连你的命都握在我手上,还在乎什么花?”

  说话时,他明明在笑,眼底却没有一丝高兴情绪。

  他不懂画酒为什么执着于可有可无的花。

  画酒眼睛红彤彤的,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替她慷慨。

  她就是自私,就是冷漠,她就是不想用自己的花去救青瑶!

  为什么青瑶犯病要摘她的花?是她天生欠青瑶的吗?

  她不懂。

  为什么,为什么身边所有人都喜欢青瑶。

  父母如是,兄长如是,现在宴北辰,亦如是!

  要爱青瑶拿自己的东西去爱好了,为什么非要从她身上剥削血肉?

  是不是有人见证,会显得他们的爱意更真诚可贵?

  她渺小,她卑微,她可有可无。

  可是,她一点也不想见证他们伟大无私的爱意。

  又或者,以上只是画酒的错觉,其实真正的她堪比日月,所以那些喜爱青瑶的人,都恨不得跑到她面前亲自证明!

  画酒头痛欲裂。

  她不需要知道,一点也不想知道,根本不必牵扯上她。

  她只想离这些人远远的。

  可连这样微小的愿望,也不被允许。

  她早就对这一切感到厌烦。

  画酒本以为他是来杀她的,可他没有动手。

  “只是一朵花。”他望着她,目光沉沉。

  像是要说服她,又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  画酒缓缓摇头:“那不只是一朵花。”

  那是她曾经全部的希望。

  她眼里溢出哀伤,盯着高高在上的青年。

  可他感受不到她的愤怒与悲伤,像个局外人,冷眼旁观。

  他毫不动容,冷冷站在那里,似乎极度隐忍,又似乎极度不耐烦。

  终于,他冷淡问道:“所以呢,赔你一朵花?那你把她的眼睛弄瞎了,也愿意赔她一只眼睛吗?”

  画酒答不上来。

  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。”

  他递给她一面明镜,为了让她看清,掌心祭出白色王火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
  一席话,轻飘飘把她的行为定义为发疯。

  她所有的不安,所有的苦楚,所有的慌张,在这一刻,都变得如此多余可笑。

  他冷冰冰的话语像利刃,要将她温热的躯体剖开来,展现在世风下,历经风吹雨打。

  画酒的眼泪怔在脸上,松开男人的衣角,安静下来。

  她不想怎么样。

  从前她只想要他的爱,卑微进尘埃里,变得不像她自己。

  男人递来的镜子,画酒没有接住,镜子碎了一地。

  声响惊醒她,她惶然低下眼,镜子里万千个她,都在垂泪看着她。

  竟然是她吗?

  这样丑态百出。

  于是她擦干净眼泪,用手支起身子,弯下腰,一点点捡起她丢在地上的自尊。

  宴北辰没闲心观赏这励志一幕,头也不回离开。

  直到捡完碎片,画酒才想起,他来石牢一趟,甚至没有追问她刺杀他的事。

  或许是根本不在乎。

  画酒笑容凄然。

  石牢简陋,除了一张石床和石桌,什么也没有。

  地面铺着干草,倒也并不脏。

  对神魔而言,无非是行动被限制,日子无聊。

  接下来的日子,她依旧被关在石牢。

  偶尔会出现一个小侍女,替她检查身体情况。

  用宴北辰的话来说就是,别让她死得太轻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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