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结&番外

 “他的心里,早就厌恶透了,施行何事都有人掣肘……”

  萧芫细心将这处不慎染上去的血渍擦净,对大长公主的话语如若未闻。

  而后目光自然向下,轻声问了句:“手可脏了?”

  李晁竟喉间微哽,没能发出声,反应过来摇了下头。

  萧芫嗯道:“伸出来。”

  下一刻,两只手都到了面前,惹得萧芫瞳眸深处染上笑意。

  选了一只,慢慢十指相扣,蜷起,握住。

  抬眸:“不是说她被毒哑了,怎的还能如此聒噪?”

  李晁喉头滚了几滚,方沙哑道出口:“有事问她,便命医官治好了。”

  萧芫目光微顿,往刑架那边移过去。

  哪怕有些心理准备,可当真直视大长公主全无人样,血葫芦一样的惨烈模样,还是忍不住面色稍白。

  还好漆陶没进来。

  萧芫分神想。

  漆陶胆量不算大,若进来看到了,怕是得做不知多久的噩梦了。

  与眼前相比,当日江洄在萧府审问萧若,都能算得上与残忍二字全挨不上边了。

  可她依旧握紧他的手,领着他向前。

  脚下鲜血越来越多,像雨后的水泊,只是粘腻得多,裙裾的血色向上漫延,沾污了锦履上的雪色绒球。

  到刑架前,步伐顿住,直视大长公主已有些发灰的眼眸,在她越来越不可置信的眼神中,轻声:“大长公主殿下,您适才说要送陛下的礼,是什么呢?”

  大长公主撕扯般地喘息,再无半分从容得意。

  “萧芫,你不介意?你竟不介意!”

  “介意什么?”

  萧芫歪头,弯起唇角。

  感觉到他与她交握的手指忽然收紧。

  “不可能,这不可能……”大长公主疯魔一般,又哭又笑,挣扎得数道伤口裂开,花白的头发散了满脸。

  萧芫后退一步,眸光冰凉。

  若是前世此时的她,确实不可能不在意。

  可如今的她,历尽千帆,死后复生,手上早染过鲜血,不再非黑即白,因一桩事就定了对一人的看法。

  更何况,他得知前世,为她报仇,何错之有?

  前世的血债,唯此,得偿。

  姑母的死,她的死,漆陶的死,多到数不尽的痛楚悲戚……

  还有阿母身后的储家满门……

  余光瞥到一抹亮芒,身侧李晁未来得及拦,倾身一抽,就到了她手中。

  十指握住剑柄,一挥一削,有什么血色的两片东西,落入血泊,凄厉的惨叫直掀屋顶。

  牙关紧咬,她发着抖,被他牢牢揽入怀中。

  手被他稳稳握在掌心,“芫儿,都有我呢,莫脏了自己的手。”

  泪湿了他的肩头,也有些从下颌滴下,叮咚落入血泊。

  从前不知恨,不想恨,可其实,恨在心底,从来没有减少半分。

  而大长公主死到临头了,还有能耐步下这样的局,还存着这样的险恶用心,何其可恶,就该被千刀万剐。

  指甲陷入掌心,用力到发颤。

  现在的她是重生了,是已知晓一切,也明白一切。

  可若此情此景,换作前世的她呢?

  若前世,大长公主没有得逞,姑母依旧康健,她顺顺当当走到了大婚前夕呢?

  依旧张扬肆意,桀骜不驯,事事就爱和李晁对着干。

  他的严密管教,本就让她喘不过气,以她的性子,加上姑母在背后撑腰,又偏偏在此刻,得知他不为人知的这一面……

  她被他和姑母保护得那样好,除了明面上的罪责,定一点儿不知大长公主背后的那些肮脏事,骤然得知他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姑母……

  萧芫自己都不确定,她会不会真的相信大长公主的挑拨,觉得他心中,当真对姑母不满已久。

  不需多,只要有一丝怀疑,她可能真的就……不想与他成婚了。

  帝后大婚,牵连甚广,绝非眼前的男欢女爱,情愿与否。届时朝野动荡,又是不知多大的麻烦。

  而就算她如此,姑母可能……可能也只是想着让她遂愿。

  甚至会自责,自责当年因一己之愿,草草为她定下婚约。

  “我不要放过她,”萧芫死死咬着唇,“李晁,她就该下十八层地狱。”

  李晁抚着她的发,大掌坚实温热,吻密密落在额角,“有我在,芫儿放心,都会安排好。”

  眼神斜睨过去,落在已陷入昏迷的大长公主身上,目光如刀锋、如利剑,有什么跳跃着,仿佛将血泊,映成了熬骨吞肉的刀山火海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大长公主的罪行,在一个风雪初霁,金阳耀地的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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