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劝了老母走了。”
赵言歌道:“怎么样?她伤你没有?”
慕道瑛沉默着,感到自己胸腔里微热的心跳一点点冷却了下来。
他想,他明白为何此时不愿见咏章跟阿因了。
二人的存在,鲜明地提醒着自己的卑劣。
这一切,不过是为了博得刘巧娥信任的逢场作戏。
他们最终的目的,仍是拿到一线牵的解药,赶去宿雾山探查出师尊的秘密。
“我没事。”慕道瑛摇摇头。
她喜欢自己,他又如何会出事呢?心底竟泛起惊痛。对女人的同情,自愧。
赵言歌松了口气:“这便好。听云华说,她险些要杀人!虽然老母对你另眼相待,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也实在担心。”
吴云华便是之前那个嘴贱的玉清观弟子。
慕道瑛抿了唇,淡淡道,“君子讷于言,敏于行,吴云华也的确该管管自己这张嘴。”
他秉性温柔,尤为宽容博爱,往日里素来时称呼吴师弟,云华的,何时见他态度如此凉淡。
此言一出,赵言歌跟沈澄因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。
但慕道瑛的神情已经恢复了素日里的内敛,端然,隔绝了外部任何的窥探。
赵言歌当他是因为久未得到师父消息心情不好,“宿雾山那边,我跟阿因都帮你盯着你,你也别太着急。”
那日慕道瑛答应了赵言歌的提议之后,便将灵元留讯同他说了,赵言歌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,是他如今这处境之下,少有的可信之人。
他受困于一线牵,不能随意走动,离刘巧娥太远。赵言歌当时便说要替他去宿雾山查查。
这两天,宿雾城周边外层的山脉被他翻了个底朝天,可仍无灵元的消息。
“若想再找,只能往下,下了矿脉核心了。”
慕道瑛也知晓赵言歌的付出,对上两位朋友诚挚视线,心中涩然,百般滋味涌上心动,“抱歉……”
因慕道瑛如今身份敏感,赵言歌跟沈澄因到底也没多待,喝了杯茶之后就起身要走。
临走前,沈澄因犹豫了好一会儿,终开了口,“宁瑕,你有什么心事吗?”
慕道瑛退后几步,嗓音泠泠,“我很好。”
时至午后,阳光穿窗入户,被门框切割成一半昏,一半亮的泾渭分明的两色。
青年清瘦的身躯,隐没于黑暗中,神色渐看不分明了。
二人一走,慕道瑛掩上门,端起桌上冷茶,舌尖绵延微涩,他吞了口口水,走到床边,放下床帐,闭眼叹了口气。
回想廊角那个亲吻。他觉得自己很下作。
既对不起刘巧娥,也对不起咏章、阿因待他良苦用心。
这岂非是无耻的背叛?
慕道瑛不知不觉沉沉睡去,竟梦见大片芦苇,梦里仿佛有人在岸边唱歌。
歌声没入白茫茫的芦苇雪花,那淡渺的歌声隐约唱着:
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
……
刘巧娥回去之后,也做了个梦。
她久违地又梦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小山村。梦到了那个如霜雪一般,可望不可即的少年,可这一次,少年拥她在怀,深深浅浅的亲吻她,他吻得那样动情,就连她也瞧了出来。
他对自己心动了。
刘巧娥从梦中醒来时,大汗淋漓,宛如刚从那个酷热的盛夏回魂,双臂发软,背心黏腻,身体里也有了难以启齿的变化。
她赶紧倒了杯冷茶,一饮而尽,这才压下身体里那燥热的悸动。
这时,慕道瑛清润的嗓音隔着门板响起,惊得刘巧娥胆丧魂飞,三魂差点去了七魄。
“老母,小子可能入内?”
“不许进!”她偶瞥见墙角梳妆柜镜子里的自己,心漏跳了一拍,厉喝道。
镜子里那个双颊酡红,满面春情的女人竟是自己吗?
门外那头沉默下来。
哼,晾晾他才好呢!
隔了好一会儿,那头才道:“主持那晚食骨宗集会的负责人已经查出来了,宋长老邀请老母过去议事。”
那天,跟随人群来到郊外,遇到灵元之后,仙盟众人便开始着手调查那晚的集会。
不过百姓当时被吓得四散,六神无主,不好细问,待他们缓过神来细问,又一问三不知,多是风闻而至。
听说有集会,便来了。问平日里谁传教,谁主持日常聚会,找到几个小负责人,慢慢循着往上找,这才找到这次集会的牵头人。
刘巧娥慢吞吞地换上一身甘爽的衣服,梳了头。
她平日里不施粉黛,今日却觉得头顶光秃秃的,想了想,便剪了花瓶里一朵茉莉花别上。
这瓶茉莉花,洁白如雪,花大香浓,香得浓烈馥郁。花瓣还带着昨日清晨的露珠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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