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内淬炼的高温岩浆。
好凶噢。
不吃了。
朱伊伊委屈失落地松开手,抓握的姿势改成推攘,让发火膨胀的蓝海豚离自己远一些。
她调整睡姿,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贺绅就这么看她动来动去,最后把脑袋埋进被褥里。
她睡觉有个小毛病,无论春夏秋冬,总爱把脸埋在被子里睡。曾经贺绅提醒过她,说这样对鼻腔不好,还容易窒息。朱伊伊说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改不掉,因为小时候一个人睡觉害怕,只有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才敢闭眼。后来贺绅每次都会将人圈在臂弯里,强制她露出小脸睡觉,但没想到两人分开大半年,朱伊伊又变回来原来埋着脸睡觉的姿势。
缓匀呼吸,理智渐渐回归,将冲动压了下去。
贺绅伸手将她脑袋捞出来。
朱伊伊脸捂得红扑扑的,她睡得很熟,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。
这些天真的没休息好。
他描摹着她的眉眼,长睫垂下,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翳。手指往下,最后戳了戳小梨涡。
如果肚子里的是个女孩,一定继承朱伊伊的梨涡。
笑一笑,心都会化。
摁亮手机,微弱光线显示已经六点多,再过一会就是会议时间。
贺绅将手慢慢从朱伊伊脖颈下抽出来,还没起身,怀里的人有些被吵醒的迹象,皱着脸不满地呜咽几声。他立时停止所有动作,僵持着,手伸向朱伊伊的背脊,轻轻拍拍:“睡吧。”
“乖乖。”
确保怀中人再次沉睡过去,他才起床,离开主卧-
这两天累极,朱伊伊一觉睡得不醒,过了晌午十二点,李嫂敲门。
“太太?”
“到补充营养素的时间了。”
喊了几声,朱伊伊悠悠转醒,胀疼的神经突突跳动,缓了一会儿才睁眼。盯着天花板,被褥尚且温热,鼻腔里满是男人的味道,迟缓的大脑重新启动。
她忙应一声“起了”,下床去洗漱时,感觉掌心黏腻腻的。
还有点用力过度后的软乏。
沉默。
朱伊伊一直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,怀孕后,朱女士夜间不放心会起好几趟来看她,不是给她盖被子,就是给她垫孕妇枕头。
她还喜欢抓着被单睡。
她是不是干坏事了……
下楼后,朱伊伊去餐厅用早膳,见李嫂备了两份餐具,有些惊:“贺绅还没吃早饭?”
李嫂摇头:“先生只喝了一杯黑咖,进书房工作到现在。”
“这么忙?”
“到年后复工上班了吧。”李嫂的儿子儿媳昨天就去了临市上班,把小孙女也带走了。
这么一提,朱伊伊记起来,的确接近时瞬年后上班的时间了。要不是今年她怀孕养胎,往年这会儿,她跟凌麦已经提前海了几顿火锅,为未来一年当牛马的日子做准备。
她喝了杯温牛奶,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看屏幕,来电人竟然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的邹楠。
项目结束后正好是春节,邹楠回了老家过年,他们之间没再联系过。
“邹楠?”
“伊伊姐。”
“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”她疑惑,“工作室的项目不是结束了吗?”
“我不是为了项目找你,”邹楠的声音听来有些消沉低迷,还有几分不可置信,“年前回了老家,我妈不小心摔了腿,我忙着在医院照顾她,京城的事情一点都没关注。直到今天回京城才听同事说你跟、跟时瞬集团的贺总公开了。”
他默了默:“是真的吗伊伊姐?”
过去小半月的事猝不及防被提起,朱伊伊愣在当场。当天公开被全集团围观起哄,也没有被朋友打电话来问的冲击大。
否定还是承认?
否定吗,可她都肚子都快五个月了;承认吗,他们并未复合。
就在她走神的工夫里,楼梯间下来一道身影。
李嫂本欲问好,被贺绅挥手打断,他摇头,示意别出声。
男人踩着地毯悄无声息,越走越近,直至停在朱伊伊背后,脸色淡漠地弯腰,唇贴近手机话筒,一字一顿:“起床了?我还以为你累到四点会多睡一会儿。”
寥寥数语引人遐想。
朱伊伊一激灵,差点没把手机掉地上:“吓死人了。”
“睡得好吗?”他问。
“还行。”
“我看比你一个人睡得要好,”贺绅有意停顿,眼睛瞥向界面,“今晚再一起睡。”
电话对面的邹楠像是哑巴了般。
见他还没挂电话,贺绅眼神冷了冷,从朱伊伊手里抽出手机,径直挂断:“吃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