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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 睡前,隐约听见对面的次卧有声响,是朱伊伊起夜的时间点,她孕后夜晚会上两到三趟厕所。有时候肚子饿,还偷偷摸摸地去厨房啃面包和巧克力饼干,咯吱咯吱地响。

  寂静的深夜里,半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明显。

  贺绅躺在床上,胳膊枕在脑后,听着次卧和走廊的脚步声,判断朱伊伊现在在干什么。

  咔哒,开门出房间。

  咚咚咚,是下楼了。

  哒哒哒,是拿了什么东西上楼,不出意外是在吃东西。

  又饿了。

  贺绅眼皮褶出浅浅弧度,翻了个身,屈腕继续枕着侧颈,眼睛望着主卧的门。呼吸清浅均匀时,睡意袭来,就在意识快要消散时,房门突然被拍响。

  ——砰砰砰!

  贺绅觉浅,蓦地掀开眼皮,聚集的睡意在听到拍门声时烟消云散。

  翻身下床,迅速地走到门边,拉开门。

  一眼对上嘴里叼着袋面包的朱伊伊。

  左手拉着孕妇枕头,右手摸着肚子,小脸皱得很紧,看到他第一时间松嘴,面包掉在地板上。

  她往里走一步,眼神幽怨:“你的种一直踢我,管不管?”

  说完,把孕妇枕头砸他怀里。

  贺绅接住软绵绵的枕头,目光应声下移,落在朱伊伊不停抚摸的小腹上,她舒展开五指,肚皮里细微的动弹带动她的腕肘轻轻抖动。

  小家伙今晚很不安分。

  朱伊伊入睡后被胎动闹醒几回。

  第一回侧躺着被踹了肚皮,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抚了抚,困乏地咕哝一句“乖乖”。不出几分钟,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一下,这次是小脚,仿佛一脚揣在肋骨上,疼得她直抽气,梦中惊醒。

  “它今晚一直动吗?”贺绅屈膝蹲下,用手背贴了贴肚脐下方的位置,不消片刻工夫,手背隔着鼓胀胀的肚皮被顶了一下。

  “对。”

  “怎么闹得这么厉害?”

  朱伊伊吸了吸鼻子,缓解鼻塞:“不知道。”

  贺绅扫过她单薄的睡衣,敞开房门,将人往怀里带:“先进来,别冻着。”

  主卧门关紧。

  朱伊伊完全进入了属于贺绅的领地,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尽数钻入鼻腔,困倦的大脑终于清醒不少。往里走的步履停住,她坐在外间的沙发里,“你把胎心检测仪拿过来。”

  贺绅替她涂好耦合剂。

  朱伊伊自己动手检测,耦合剂冰冰凉凉,她嘶了声,探头在肚脐周边位置滑动。这种时候肚皮偶尔也会鼓一下,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,很不老实,测胎心的探头被迫移到角落位置。

  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检测仪。

  “我来。”

  在探头再次被迫挪歪,冰的朱伊伊龇牙咧嘴时,贺绅眉梢压低,绷着下颌线,冷声训斥:“你今天真的很不听话。”

  她一僵。

  “睡前才看过好孩子要听话的胎教动画,但你现在一点都不乖,你影响了爸爸妈妈夜间休息。”贺绅动怒的时候面无表情,声线比平时沉几倍,“我对你很失望。”

  朱伊伊呆滞地眨了眨眼,慢慢看过去。

  他是在训小宝吗?

  她试探:“它还没成型听不懂吧?”

  毕竟五个月连“人”都算不上。

  下一秒鼓来鼓去的肚皮陡然安静。

  里面的小家伙不知道是真的听懂被吓住,还是闹腾这么久累了歇一歇,总之蓦然偃旗息鼓,风平浪静。

  朱伊伊怀疑人生:“它听懂了?”

  五个月大的胎儿只是能听见和感知外界声音,怎么可能听懂人话。

  只是动了太久累了。

  也许是他的靠近,安抚了朱伊伊的孕激素,胎动有所缓解。

  但贺绅什么也没说。

  检测完胎心,又拿来一件绒毯盖在朱伊伊身上,唇角扬了扬:“听得懂吧。”

  “那为什么能听懂你的,听不懂我的?”

  “可能比较喜欢我?”他笑着逗她。

  “做你的春秋大梦!”朱伊伊很有危机感地抱紧肚子,这可是她的小宝,以后生出来可是要跟她姓朱的。

  “你最好别觊觎小宝,它是我生的,你没有抚养权。”

  他深深地盯着她。

  朱伊伊打个哈欠:“当然了,抚养费你还是要给的。”

  贺绅胸腔溢出一声笑,气的,一晚上被气了两回。

  壁钟已经指向三点半,看朱伊伊耷拉眼皮的样子,手臂环住她的双肩,要将人送回次卧睡觉,刚走一步,又听她懒懒地问:“它不会还动吧?”

  再动就是一个不眠夜了。

  男人没有镜片遮挡的双眼,闪过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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