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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 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贺绅,手臂骤然绷紧, 利落短发下的额头青筋若隐若现, 他凝视着她, 抬脚逼近, “就凭你怀着我的种去跟别人相亲。朱伊伊,你当我是死的?”

  “我们分手了, 你听不懂吗!”

  “我没答应。”他睁着眼,黑白分明的眼球里充斥着红血丝,一字一顿,“我们没分手。”

  “胡说八道,”她反驳,“你明明回头,对我说了一个‘好’字。”

  “那是你当时赌气地不听我讲话,扔掉我们的订婚戒指,”贺绅声音低沉,困顿,“我也是人,会有情绪起伏,那仅仅激动之下的口不择言。”

  可他没想到,她当真了。

  朱伊伊抬起冻僵的食指,指着贺绅的左心房,点了点:“你扪心自问,难道我不该生气吗?我们为什么分手,没人比你更清楚。”

  分手那天,朱伊伊在公寓等贺绅回来,她要告诉他一个惊喜。

  他们有小宝贝了。

  但她接到了一个来自国外的电话。

  “朱伊伊是吗?”电话里的女人态度冷淡,声色凌厉,“我是贺绅的母亲,贺安清。”

  第六感告诉朱伊伊,贺安清并不喜欢她。

  “伯、伯母好,我是朱伊伊,我跟贺绅……”

  “你们的事我知道。”贺安清打断她,“在你们交往当天,贺绅就跟我说了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

  可贺绅从没跟她提过。

  贺安清仿佛听见她的心声:“当然不会跟你提,因为他答应和你在一起,根本不是喜欢,只是为了反抗我。”

  电话里的声音时远时近。

  贺安清说,贺绅不愿意联姻,比起父母安排的一个陌生女人,他更愿意亲自挑选一个合格的、满意的结婚对象。

  ——朱伊伊。

  彼时她正好出现在贺绅身边,性格温柔小意,没什么心机和坏毛病,除了家世差一些,怎么看都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。贺绅警告过她,他比她年长、理智、势利、现实,冷声命令她不要喜欢他。但朱伊伊仍然热烈地追求,毫不退缩。

  既然如此,她上赶着追,那他就顺着台阶接受。

  况且,对于她,贺绅也有一丝喜欢与兴趣。

  朱伊伊不是喜欢绅士吗?

  他学就好了。

  学着温柔,学着宠溺,学着“爱她”。

  多么完美的一个绅士爱人啊。

  披着伪善的皮囊虚与委蛇,是一个商人信手拈来的本事。

  只不过在生意上他装一天,在朱伊伊这里装一辈子而已,没什么难的。

  心如一层被巨石敲碎的冰,四分五裂,朱伊伊驳道:“我不信。”

  贺安清轻轻笑了一下,似是觉得她这种傻乎乎的小姑娘可怜又可爱:“贺绅送了你一枚戒指,首席设计师独创,取名为Tender,是吧?”

  朱伊伊望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,钻戒闪着熠熠的碎芒。

  他说过,Tender的含义是温柔、细水长流的幸福。

  “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,”贺安清语速缓缓,“就是‘刚刚合适’。”

  朱伊伊大脑宕机,脑髓似通过一阵电流,滋啦啦地响。

  那霎,什么都解释得通了。

  贺绅的温沉,喜欢,提出恋爱和结婚的时机,一切都卡在刚刚好的位置。

  他对她,就像这枚戒指。

  不多不少,刚刚好。

  朱伊伊渴望一份炽热的感情,而不是贺绅这样的“精挑细选”。

  所以她不要他的Tender,也不要他。

  朱伊伊藏起了那份孕检报告。

  贺绅前脚回到公寓,她后脚就找他对峙,恶狠狠地把戒指砸在对方的肩膀上,大发雷霆。

  他们第一次发生那么激烈的冲突。

  可是天下没有哪对情侣不吵架,在一起生活产生摩擦是常事。

  贺绅努力地学习怎么去“爱”人,他聪明,举一反三,学会一件事就懂得其他事怎么做。但没人教他如何去哄一个吵着闹着要分手的女友,没了范本和案例,他就像一个在考场碰见棘手难题的竞赛生,思路混乱,无头苍蝇,头一回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处理的失败又糟糕。

  骄矜自傲的商人不会怀疑自己。

  那时的贺绅坚信朱伊伊喜欢他,怎么舍得分手,只是赌气吧。

  一定是。

  她舍不得离开他的。

  可他万万没想到朱伊伊怀孕了。

  她宁愿瞒着,自己一个人做单亲妈妈,也没告诉他。

  意识到朱伊伊是真的想分手,一贯冷静理智的贺绅慌了。

  雪下得纷纷扬扬,混杂着雨丝和冰雹,敲打的天桥玻璃栅栏“噼里啪啦”。隔着咫尺距离,两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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