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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这样期冀贺绅回复她。

  六点已过,部门的人陆续下班,凌麦因为要陪她姥姥,提前走了,就剩下一个朱伊伊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,背包离开。

  出大厅碰见几个同事,热情跟她打招呼:“伊伊下班了,拜。”

  “伊伊,明天见。”

  “Bye.”

  朱伊伊提不起应付人际的兴致,扯了扯嘴角,故意放慢速度,与一行人错开。

  旋转玻璃门缓缓运作,她走在他们身后,门开,楼外冷空气扑面而来,她紧了紧抓握手机的手,埋头,抵住风雪侵袭,朝地铁口走。

  没走两步,冰凉的雪粒子砸在眼睫,生出一股痒意。

  还没拂开,掌心的震动先一步抵达大脑,“嗡嗡”地不停响着,霎时,朱伊伊停下了所有的动作。

  直觉有感,是他。

  手机被她捏在手里,背面黏上不少小冰晶,化开,融成冰水,朱伊伊只看一眼便忽略,翻转手机,注意力全集中在亮起的来电页面,屏息去看——

  是那串来电显示为“陌生人”的熟悉号码。

  她接通,贴到耳侧:“贺绅?”

  那边未有回音。

  只能听见细微的水滴声,像没拧紧的水龙头,又像酒瓶倾倒酒液砸在地板上。过了会儿,像是印证她的猜想,倏地响起玻璃摔碎的噼里啪啦响,裹着贺绅略微沙哑的嗓音:“是我。”

  朱伊伊脚步一下变得松软虚浮:“你在哪?”

  他没答。

  冷风肆虐,树枝狂摇,昏暗路灯下的朱伊伊形影单只,她站在越落越大的雪地里,举着手机,静静等待着。

  须臾,那边的人低沉道:“可以来公寓一趟吗?”

  他人已回京城了。

  第33章“为了别的男人,挂我电话。”

  朱伊伊许久未来伽粤湾, 保安眯着眼,以为自己眼花, 看清后换上笑呵呵的脸皮:“朱小姐来了,真巧,贺先生最近不在这儿住,偏偏您今晚一来,他就回了。”

  她撑着伞: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  “两个小时前吧。”

  “谢谢。”

  朱伊伊去了公寓,摁了几下门铃,没人开门。视线往下移,望着大门的指纹锁, 驻足不前。

  分手两个多月,正常人早取消了前女友的指纹,贺绅应当也是。他公寓不是寻常小家小舍, 那些价值连城的摆件字画暂且不说,书房电脑里的机密文件才是安保第一。

  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朱伊伊覆上指纹,嘀一声,门开了。

  她站在门口, 一时间, 说不清道不明心底什么滋味, 只当是吃了一粒又酸又甘的梅。

  脑子里还盘旋着电话里听见的声音,朱伊伊进门的时候手脚很轻, 循着记忆, 打开客厅的灯, 一片灯火通明, 没有人影。

  踩着羊绒毯上二楼,看着半遮半掩的主卧室, 室内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

  “贺绅?”

  没人应。

  她虚虚握住门框,轻推,半只脚踏入,另一只手去摸灯开关。

  突然,掌心触碰到一处温热,对方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。

  朱伊伊手一烫,蓦地抬头,撞见男人洞隐烛微般的眼神里。没了那副金丝镜框,冷寂微挑的眼形,一瞬间如豺狼虎豹,将她拆吞入腹。

  她往后躲。

  他进一步,她退一步,直到退无可退,背脊抵在墙上。

  顶着男人充满压迫感的审视,朱伊伊头皮发麻,倏地想起闪过前段时间公司跳闸的那个夜晚。

  漆黑的楼道里,同事喧哗议论,四处奔波的纷乱步履。

  而一门之隔的她,被人抵着墙,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唇。

  朱伊伊伸手要去捂嘴,忽然,面前的男人一下子软了身体,撑不住般,堪比高山般的黑影沉沉压过来,像一层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罩住,再无躲闪余地。

  不能碰到肚子。

  念头一闪而过。

  好在男人肩膀抵着墙,大部分身体都避开了朱伊伊,只有下巴搁在她的颈间。

  她微怔,动作由推改为扶,“贺绅!”

  贺绅上半张脸埋在她肩头,露出鼻梁和嘴,光是喷洒出的呼吸,灼热,滚烫,还有一点虚弱。热源似羽毛轻轻拂过,扫着她的皮肤,撩着锁骨,激起阵阵痒意。

  他没力气说话。

  气息一下比一下重,在半明半暗的卧室内,听起来格外暧昧旖旎。

  像他们抵死缠绵的那些夜晚,逼得她颤.栗不止。

  过分安静的环境里,朱伊伊浑身紧绷,别过脑袋,强装淡定:“我们去医院吧?”

  她作势要拿手机打电话。

  手却被贺绅大掌包住,他嗓音透露着病态,还没恢复:“别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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